赵七听不着许律的心声,自是不甘:“什么从前的规矩,不过看那些人可怜给他们留了点。这一路,我们管着囚犯,囚犯还要有什么私产,自然是我们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不愿意给她们就没有。许大人,您莫要忘了,二皇子派我们过来,可是要我们好好羞辱折磨那废太子的,您可别心太软了。”
“你在教我做事?”许律沉下了脸。
“不敢不敢。”赵七低了眉目,“属下就是提醒一二。咱们不是坐在一条船上么,事儿办好了,回京二皇子满意了,才有我们的好处不是。”
“我知道了,你自去吧。”许律不耐与这等蠢货多言,抬手抽走了他手里的车帘。
车帘垂落,将车内车外再次隔成了两个空间。
谁和你咱们!
许律没好气地对着车帘翻了个白眼。
山神庙那晚,赵七突然来找他说那些有的没的,吓了他好大一跳。
许律,的确是接了二皇子的令进的这个队伍,也的确被安排了与那赵七做一样的事。只是,本来只有许律知晓队伍中的赵七与陈刚亦受了二皇子的指派,那两人并不该知晓他的差事。奈何二皇子派出来办事的那无根的家伙,居然和赵七沾亲带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与赵七说了。
找了这么些个废物东西办事,那二皇子也不过是个蠢物罢了。
而他许律,才不是那等蠢物能支使的人!
许律在车厢中气得发闷,忍了一会儿撩开车帘,外头已经没了赵七的影子。
深呼了几口气,许律凝神看向西南。
这世间,唯有他的真主子,才能得他的这份忠心!
杜引岁这回住得离许律的马车很远,还不知那赵七又在惦记她们这点儿东西。
“今晚要是拾柴还能和慧清分在一起就好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多认识几种野菜。”楚秀兰说着,看了看锅里已经煮得差不多的灰灰菜,拿出两个野鸡蛋,往每个罐里各敲了一个,又道,“咱们多学些,你也就不用到处乱拔着吃了,你看你之前吃的……”
“没有乱拔了,好几天没有乱拔了。”杜引岁逃避捂耳。
她又不是傻的,这里没有变异的植物虽然吃着都不错,但是现在有肉有菜,她也不是非要吃草不可的嘛。
“昨晚你吃完野鸡是不是立刻就拔了旁边两根草吃了……”楚秀兰精准举例。
“顺手,顺手……”杜引岁也是不晓得是不是每个做了娘的都这么能念,可怜她只能坐在板车上跑都跑不掉,于是当她转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简直要喜极而泣,“啊,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回来了,江芜和她的小师傅回来了。
小团子迈着方步,昂头走在前头,一只小手甩啊甩,另一只手平平伸着让江芜托着。
江芜呢,真弯了腰,就这么把人一路托回来了。
“瑶儿你这什么样子,不许和你江姐姐胡闹。”楚秀兰放了手里的勺子,快走两步把还在摆威风的小东西抓了起来,一把塞上板车。
“这么一点儿,人不大,还有官瘾了。”杜引岁好笑捏小团子脸,“怎么的,就教人爬爬树就这么威风了?你要教她点别的,不得骑人头上啊。”
“骑!”小团子兴奋脸看江芜,“骑骑!”
杜引岁:“……”
江芜假装没看到小东西眼里的跃跃欲试,从怀里摸了两竹杯出来,交给杜引岁:“今天摸了三十一个鸟蛋,一会儿分给小师……”
“等等。”杜引岁止了江芜的话,勾了勾怀里小东西的下巴,“来,你数数,一次摸了三十一个蛋,该给你几个,给我几个,剩下几个大家一起吃?”
刚还一脸激动对江芜念着“骑骑骑”的小团子瞬间笑不出来,捂着耳朵缩回了杜引岁怀里,扎头不闻身边事。
“哈哈哈,瑶儿为何越来越好笑,这个不爱听的就不听的动作,和杜姑娘你刚才一样一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咳,是你亲妹妹。”楚秀兰为自己机智的转折点赞。
“嗯嗯,和我一样好笑。我,一只好笑的猪。”杜引岁斜眼。
楚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