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理,用力地掰着夹着蔺星宜的礁石,下一秒,海浪铺天盖地而来淹没她的头顶,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海水的咕噜声灌入耳朵,呼啸的风声远去。
石头已经松动了,再给她一会。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拖上来,陆岑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凉薄,“我来,你先走。”
事实证明陆岑的力气比她大多了,她搬了半天才松动的礁石,陆岑一下子就挪开了,他背起蔺星宜。她跟在身边跑。
大浪像汹涌的巨兽,一下一下地涌上来要把人吞噬,天色暗得如同黑夜。
终于逃离。
所有人回到别墅都全身湿透,他们最后回的三人还是泡了海水的。
岛主少爷说:“刚刚才知道港城挂了十号风球,要打台风了,不过别墅地势高,不怕海水灌上来。”
大家都安心地各自回房洗澡换衣服。
脱了防晒衫准备去洗澡,房门被敲响。
黎初弦以为是女同学来借东西,顺势开了门。
门外站着湿透的陆岑,目光落在她身上暗了暗,她低头一看,才知道湿了水的无袖白上衣已经成了半透,隐约看到胸前的蕾丝。
“我戳瞎你眼睛你信不信?”
陆岑把门关上,“黎初弦,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可以叫我去救人,不要自己以身涉险。”
反驳的话在此刻说不出口,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少年陆岑没走,看着他的眼神炽热又带着侵略。
她向前一步打开门,说她知道了她要去洗澡了。
明显的送客姿势。
浑身湿透的少年没动,他看着她勾了勾唇,短发凌乱却无损他的颜值。
冷白的手掌在下一瞬按着门关上,湿漉漉的两人相贴,他扣着她的后颈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放肆、不容拒绝,蹂躏唇瓣掠夺胸腔呼吸。
黎初弦觉得梦真的无厘头,为什么会梦到陆岑亲她呢?
实际上,十号风球那天,陆岑在她房间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一边洗澡还一边骂他有病。
还是其实,她在那个时候就爱上了陆岑,所有针锋相对都是隐藏心底不愿承认的真心。
台风和大雨打在落地玻璃上,眼前只有景象,声音却消失不见。
她睁开了眼,身下的男人眼里欲念翻滚,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越吻越深。
不知道是车内空气稀薄还是她被吻得太久,喘不上气了。
男人终于放开她,声音嘶哑,他说:“黎总,雨停了。”
雨停雾散,也许会有日出。
车窗上的水珠被吹了半干,窗外依旧幽深黑暗,天光未至。
她趴在他的腹肌上,说:“我梦到我们去抓螃蟹那天了。”
手摸索着盒子,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道:“梦到了什么?”
黎初弦把梦告诉了他。
陆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胸腔轻震。
因为那天,他确实想去亲黎初弦。
后来忍住了,怕她觉得冒犯,怕她生气,怕她撕开他的面具。
怕自己藏了许久的心思破土而出,像藤蔓一样缠着她不放。
而她不想要。
多年后的费城,她亲自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