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调整了姿势，犹豫着开口：“小渊，我们好久没去九渊了。”
nbsp;nbsp;nbsp;nbsp;“嗯，不去了。”
nbsp;nbsp;nbsp;nbsp;“那你的记忆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找不到，就算了。”小渊说，“睡觉。”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小渊是担心他，觉得那里会让他做噩梦。
nbsp;nbsp;nbsp;nbsp;但他心里清楚，垃圾场不是梦魇的诱因。
nbsp;nbsp;nbsp;nbsp;至少不是唯一的。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艾拉姐的儿子看病看得怎么样了，最近都没见到她。”段栩然闭上眼睛，轻声嘀咕。
nbsp;nbsp;nbsp;nbsp;他们之前偶尔会遇到艾拉。
nbsp;nbsp;nbsp;nbsp;对方依旧神采奕奕，干练爽利，一点也看不出家里有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儿子。
nbsp;nbsp;nbsp;nbsp;问起来，也都说儿子的治疗进展顺利，眼里涌动着希望。
nbsp;nbsp;nbsp;nbsp;“嘘，”小渊轻拍着段栩然的背，像哄小孩一样，“睡觉。”
nbsp;nbsp;nbsp;nbsp;灯熄灭了。
nbsp;nbsp;nbsp;nbsp;温热的手掌最后一次摸了摸他的额头。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不自觉地弯了下嘴角，彻底陷入沉睡。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是难得的晴天，外面的风雪也停了。
nbsp;nbsp;nbsp;nbsp;段栩然昨晚睡了个好觉，今天心情上佳，精神百倍地带上装备，决心去垃圾场大干一番，把之前生病的损失都补回来。
nbsp;nbsp;nbsp;nbsp;就是小渊比较烦人。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跟小方学了些什么怪东西，一整天都追着他要他多喝热水，害得他一上午跑了三次厕所。
nbsp;nbsp;nbsp;nbsp;到第四次时，段栩然终于有点恼了。
nbsp;nbsp;nbsp;nbsp;他把那个硕大的水壶塞给小渊，语气严厉地说：“我回来之前，你把里面的水都喝干净，一滴也不许剩。”
nbsp;nbsp;nbsp;nbsp;男人目送少年远去，抱着水壶茫然地晃了两下。
nbsp;nbsp;nbsp;nbsp;“喂，小子。”
nbsp;nbsp;nbsp;nbsp;男人回头，几天未见的红发女人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nbsp;nbsp;nbsp;nbsp;男人走过去，垂眸看着她。
nbsp;nbsp;nbsp;nbsp;她脸色惨白，像段栩然刚从噩梦中醒来时一样，带着一种恐惧和仓惶。
nbsp;nbsp;nbsp;nbsp;“你儿子好了吗？”男人面无表情地问，“他担心你。”
nbsp;nbsp;nbsp;nbsp;艾拉惨然一笑，“我想求你件事。”
nbsp;nbsp;nbsp;nbsp;“我儿子被医院关起来了，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nbsp;nbsp;nbsp;nbsp;“我昨天终于查到他在哪里，但那里守卫太森严，只靠我自己没法把人带出来。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救他。”
nbsp;nbsp;nbsp;nbsp;男人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如同两潭死水，毫无波澜。
nbsp;nbsp;nbsp;nbsp;艾拉深吸一口气，又说：“我会想办法吸引护卫队的注意和活力，给你创造机会。你只要进去，把他背出来，带到安全的地方就行。”
nbsp;nbsp;nbsp;nbsp;男人摇头，“我不去。”
nbsp;nbsp;nbsp;nbsp;他要陪小然，他不能离开。
nbsp;nbsp;nbsp;nbsp;艾拉却误会了，情绪激动地拦住他。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这件事有些危险，但我实在是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了！我也不是要你白帮忙，我雇你！我可以给你付很高的报酬！”
nbsp;nbsp;nbsp;nbsp;她喘着粗气，语速飞快：“你听我说，我带着小宝去过很多地方，久病成医，小段那种状况我见过！他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后续还需要更复杂的治疗，哪怕只是吃药也要花很多钱的！如果不及时治疗，他迟早也会变成跟小宝一样的疯子、傻子……你们将来需要很多很多钱！”
nbsp;nbsp;nbsp;nbsp;男人猝然驻足，恶狠狠盯住艾拉，“你说什么？”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