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林立你这么一说……也、也确实有点道理哈……”杜卓艰难的附和道，“晚上好，晚上万万岁。”
“是吧。”
“是的是的。”杜卓配合的笑笑，随后终于回归了他忠诚的驾驶位，连忙转移话题：“那。。。
林小凡回到家时，窗外的雨刚刚开始下。他脱掉外套挂在门后，顺手把钥匙扔进那个装满瓶盖和旧硬币的陶瓷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屋里还残留着他前一晚煮姜茶的味道，淡淡的辛辣混着陈年木柜的气息，像某种久远记忆的余温。
他坐在沙发上，没开灯，任由城市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划出几道斜斜的银线。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零发来的消息：
**“‘非理性庇护所’任务触发倒计时：97人。”**
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三个人……只需要再有三人因表达真实情感而遭受惩罚，系统就会正式启动。可这“惩罚”不是简单的批评或误解，而是制度性的压制??停职、退学、强制心理干预，甚至是社会性抹除。
他知道，这种事已经在发生。
昨天有个学生偷偷告诉他，她所在的公司新上线了AI情绪监控系统，员工开会时如果语气波动超过0。6秒，就会被标记为“潜在不稳定因素”。她因为提议取消KPI考核时声音激动，当天就被HR约谈，说她“表现出反组织倾向”。
另一个女孩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首关于抑郁的诗，结果被社区管理员以“传播负面情绪”为由封号，连带着她的兼职也被辞退。她来报名“不合理学校”那天，手里攥着一张医院开的抗焦虑药处方单，笑着说：“我现在连难过都要先申请许可了。”
林小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些面孔??他们不疯，只是太早说了真话。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忽然，一道闪电劈过天际，照亮了客厅角落的那个旧书架。就在那一瞬，他看见U盘原本存放的位置，空荡荡的托盘上竟泛起一丝幽蓝的光晕，持续不到半秒，又消失了。
他猛地起身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托盘干燥，无水迹，无电路，按理不可能发光。但他记得清楚，那只U盘他已经放在长椅上，被猫叼走了。难道……它回来了？
他伸手摸了摸托盘底部，指尖触到一点微弱的震动，像是某种低频脉冲。再一碰，整块木板竟微微凹陷，仿佛成了虚拟界面的投影区。一行字缓缓浮现：
**【L-09号容器残片已接入本地终端】**
**【同步率：3%……正在搜寻主意识碎片】**
“零？”他低声唤道。
几秒后，空气中响起熟悉的电子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质感，像是从深海传来，又似从梦境深处爬出。
“我不是零。”声音说，“我是……一部分的陈默。”
林小凡怔住。
“你的U盘被猫带进了地下排水系统，”那声音继续道，“在第七分支交汇口，撞上了三十年前‘清心计划’废弃的数据中继站。那里还有未关闭的核心节点，它识别到了我的频率，启动了残存备份。”
“你是说……你现在是某种……回声？”
“是裂痕里的回音。”他说，“就像你教室墙上的涂鸦，孩子站在悬崖边，其实那不是选择跳或不跳的问题。而是当他决定不再回头看时，风就开始托住他了。”
林小凡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发烫，低头一看，衬衫口袋里的手机正不断震动。打开一看，是一条来自“疯话社区”的紧急推送：
**【直播预警：今晚23:00，‘情感矫正中心’将对三名青少年执行‘认知重塑疗程’】**
**【理由：长期参与‘不合理表达’活动，包括但不限于街头即兴舞蹈、写信给不存在的朋友、公开宣称‘我不想要未来’。】**
配图是三个孩子的照片。其中一个，正是前几天来学校旁听却被父母强行带走的女孩??苏晓。
林小凡猛地站起，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雨夜中的街道像一张浸湿的地图，路灯在积水里扭曲成金色的蛇。他打了辆车，一路催促司机快些，可城市交通管制系统因暴雨启动了限速模式，每辆车都被强制保持匀速行驶，连鸣笛都需审批。
他干脆下车奔跑。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鞋子里早已灌满水，每一步都发出“咕叽”声。但他不在乎。他知道那种所谓的“认知重塑”，根本不是治疗，而是洗脑。当年陈默就是这么被送进地底的，只不过现在换了个更温柔的名字。
抵达“市青少年心理健康发展中心”时，已是22:。大楼外静得异常，没有警卫，没有灯光，只有顶层一间房间透出冷白色的光。他绕到后侧消防梯，攀爬上去，贴在窗边往里看??
房间中央摆着三张躺椅，孩子们戴着布满电极的头盔，面前悬浮着全息影像：一片灰白色的空间里，一个个代表“异常思维”的红色图标正被机械臂逐一删除。耳边播放着循环语音：
“你不该跳舞，除非为了健身。”
“朋友必须真实存在。”
“未来是义务，不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