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因为我的病耽误你，”顾覃说，“但又不想放开你。是不是挺不是东西的。”
顾潮西有些意外，斜斜瞥过一道视线，望着顾覃面色沉静地说着这样让人面红心跳的话。
察觉到自己落入了顾覃的余光里，他火速把头转正：“嗯，自己不吃也不让别人吃，不是东西。”
“我。。。见不得那些人碰你。想把你关起来，不能再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跑；看到有人给你送花，一边觉得那才是能让你开心的正常人，一边又想把你带回家绑起来，用各种你喜欢的东西狠狠抽你，让你长长记性。”信号灯转红，顾覃一脚刹车，转过头来看他，嘴角还是噙着笑，“我也挺变态的。”
“也没多变态啊，”顾潮西又斜他一眼，“哪个变态动情不动欲的，我在你面前脱都脱多少次了，也没见你有什么想法。顾覃，你不会真——”
话没说完，顾覃一手开车，另一边的手臂横跨过来，掌心正落在他的后颈，微微收紧：“真什么，继续。”
“ED吧。”顾潮西不畏强势，咬着牙把话挤出来。
信号灯在这个时候变绿。前车缓缓开动，顾覃重新挂挡、起步，顾潮西因此逃过一劫。
“你欠收拾了，顾潮西。”
顾潮西“呵呵”乐了两声：“顾覃我发现你这人真挺没意思的。好好的话就是不会说，非要有人来刺激一下才算完。那晚要是我真下定决心不要你，跟别人跑了，你说咱俩谁更后悔一点。”
“我。”顾覃想也没想地接他的话，“一定是我。”
顾潮西吹着风，吃吃地笑。几秒之后，他敛了笑意，正色道：“说真的，顾覃。我不赶你走了，你也别总和我说你有病，我们试试吧。”
顾覃的呼吸明显重了一下：“我怕我。。。”
“怕什么，怕没轻没重，伤了我啊。”顾潮西回忆那晚他说过的话，“没关系啊，我又不怕痛，你只管试就好了。你能有多变态，让我见识见识。”
顾覃近乎无语：“顾潮西你。。。”
“我找医生了解过了，应激性心理创伤，是有治愈的可能的。”顾潮西正经起来，说，“好巧，你不会我也不会谈恋爱，我们一起学一学啊，万一就好了呢。你不是就把我治好了么？”
车子突地快了一下，又一个急刹，顾潮西倏地贴到靠背上去，又一个猛子扎出去，被安全带拴住。
“顾覃，你要不把车停了听我说话。”顾潮西心有余悸，劝道。
顾覃好像正有此意，放慢了车速，却没见附近有可以停车的地方，只能缓缓地匀速前进：“没地方停。你继续说吧。”
“我什么都不要，顾覃。”顾潮西看着他，语气坚定，“我就要你。”
顾覃面色变了变，十指握在皮质的方向盘上，吱吱作响。
纠结、动摇，他没以前那样坚定，露出很多破绽，被顾潮西看在眼里，捏在手心。
喻氏胸有成竹地乘胜追击：“我就要你。”
顾覃看着他，眉心轻轻拧在一起。
顾潮西又重申一次，语气像小孩子蛮横不讲理的撒泼：“就要。”
顾覃尽管没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表情却舒展开，低下头，蹭着鼻尖笑了声。
“你怎么可能不会爱人啊，顾覃。”顾潮西话像表白，尽管他觉得之前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一直说自己有病，可事实明明是你先治好了我。认识你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你，什么蜡烛、刀片，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忘记了用。”
他越说，越不敢再看顾覃，哪怕顾覃仍在专注地看路、开车：“因为你，我对自己都好了很多。”
顾覃在路口拐个弯，合规的泊车位在最适当的时刻出现。他当即踩下刹车，将车停好，才转头看顾潮西：“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想法？”
顾潮西被直来直去的问题搞得脸红，头低下去：“就…我妈还住院的时候吧，很早了。”
其实是被搭子接走的那晚，他发觉痛和顾覃缠到了一起，顾覃成了他对抗一切的安慰剂，再不需要痛觉转移注意力了。
顾覃开始沉默，顾潮西不甘心地问：“那你呢？不许否认，你就是对我有意思，只要告诉我时间点就行。”
顾覃不讲具体时间，只说：“比你晚。”
顾潮西瘪瘪嘴，并不很满意：“哦。”
“是你先喜欢我，怎么能算我治好你？”
顾潮西用一种非常、非常认真的表情望住他：“怎么不算呢，你不知道爱人的能力是多宝贵的呀，顾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