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他尽量放缓声音，低声喊她。
“滚！”
“不滚不滚，我们抱抱好不好？”
“不。”，她还在哭。
“来抱抱嘛……”，他声音放软，撒娇似得把头放到她的背上蹭着。
仇一好像安静了一点，扭动了两下就任由柴粤乱蹭。
柴粤见此招可行，更加大胆地去搂住她的肩膀尝试把她把她转过来。
仇一也松动了，身体被柴粤带到他的怀里；小臂一用力，将她整个抱在他的腿上。
脸上湿哒哒的，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粘在脸上，眼睛因为长时间哭泣肿得跟核桃一样大，鼻子红红的还在往回吸着鼻涕，看起来好不可怜。
柴粤顺手乱摸到一卷卫生纸，扯下来给她搽脸擤鼻涕，仇一真是许久没有这么哭过，已经近乎力竭，眼睛已经开始发昏。
气氛渐渐缓和，柴粤搂住她，一下一下地摸着她光滑的背去帮她顺气，边摸边在耳边柔声解释道，“对不起球球宝宝，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不是吼你，我刚刚声音大了点是因为我很着急，我很害怕你受伤，我希望你疼的时候可以说出来，可以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想帮你，真的，我想要保护你。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好好护理会留下来疤的，我们球球那么可爱，哎呀，不是说球球有疤就不可爱啦，我们球球有疤也最好看，当然还是没有疤好…。哎呀！！…。”
柴粤被自己这通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给整得羞红脸，这怎么自己明明是想哄她却越说越乱？
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捧起来她的脸对着她充血的嘴唇讨好的亲了亲，“我错了乖乖，原谅我好不。”
仇一本身是打算把他推开的，但是她不忍心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甚至都好奇他是不是装的？
为什么一看见他垂下来的小狗尾巴自己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果然真诚最能融化坚冰，剑拔弩张的气氛变成小心翼翼地触碰；恭默静守间，她擦去了眼上的泪水。
仇一倒抽着气，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声。
柴粤大喜过望，如同卡在嗓子眼的铅终于落到肚子里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发挥完美的演出一样让人神清气爽。
仇一泄愤似的一口咬住他坚硬的肩膀，“恨死你了…”
他却爽得出了一口气，心想着咬吧咬吧，只要她能消气就好。
“你看看你的手，你打我没关系，伤到了自己怎么办？”，仇一不说话，又把头低得更深。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手，确认没有二次受伤后，把她放平枕在自己膝盖上，开始给她的腿涂烫伤膏。
身体的部分没有与开水直接接触，所以烫伤的并没有特别严重。
但是由于处理的不及时以及刚刚两人争执时的摩擦，大腿的地方还是磨掉了一层皮，看得人肉疼。
柴粤上药的时候发现仇一瘦了好多，背上的脊柱一节一节明显地突出来，肋骨透过白皙的皮肤仿佛要挣破皮肤，他甚至出现了一种错觉，可以透过他的皮肤看见她的骨骼。
本来就纤细的腰肢，已经薄到不知道该如何容纳下里面的内脏，跟着她的呼吸轻微地起伏着。
他把怀里的她又紧了紧。好像在抱着一个残缺的易碎品一样。
仇一累极了，身心俱疲；她累到每次眨眼都要费好大力气睁开眼睛。
柴粤帮她上好药，拿了条毯子帮她盖住剩下半边身子，屋内的气温不至于太冷也不至于太热，担心受凉，盖好她肚子后亲了亲她疲惫的小脸，拨开她脸上的碎发，“睡吧，球球，好好休息。”
仇一嗯了一声，实在是困到极点，脸一扭就闭上眼睛。周遭一点一点安静下来，被不太平稳的呼吸声代替，柴粤也闭上眼睛，意识变得模糊。
下摆的衣服突然一紧，一阵小小的骚动后，他隐约听见一声闷在衣服的声音。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