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朝后推搡着,企图用这种方式摸出那东西该死的真面目,亦或是挡住凄凄惨惨的自己。
席昭由他又慌又怂地乱摸,直到被拽住衣袖,这才反手握住两只颤抖不已的腕骨一起扣过头顶,居高看着那汗涔涔的后颈,压迫无声侵占。
恍惚之间,好似回到了初见时的器材室,光线昏暗,浮尘游动,相同的主角,相同的姿势,慵懒嗓音染上的戏谑却将过去与现在做出了鲜明区分。
“路同学,看来你没法自己忍着不动啊。”
路骁呜咽一声,神智不清里,两只手腕并做一起被绑在床头,莫名觉着自己快要疯了。
神魂颠倒,死去活来。
又一次猜错,他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鼻腔哼出闷闷的气音,疼得很,酸得很,更热得很,身体却好似与“羞耻”分离开来,能获得的快感和疼痛全都不由理智控制。
不知寂静过多久,形形色色的欲望不断蒸腾着,灵魂一脚从高楼踩空,天旋地转间又跌入丛林,变成哀切的小兽用长满倒刺的舌头舔舐自己,一千万只蝴蝶都闻讯而来降落在皮开肉绽的伤口。
不,不继续了吗……
路骁迷迷蒙蒙地想着,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落,忽然后颈那颗骨头又被逗弄似地打着圈勾勒。
“小少爷,你在期待什么?”
轰——
后半程中,被绑住的手腕摊开又攥紧,胡乱抓在床头呜呜地叫,膝头也被磨到通红。
轰鸣不断的月相里,潮汐海浪一直从指尖蔓延进骨骼,心脏鼓噪着问“你在期待什么”,才一开口,就“砰”地一声变成一千万只蝴蝶,翩飞成迷人又绮丽的漩涡。
他在陷落。
……
*
解开束缚的工具,指尖也变得滚烫,让彻底瘫软的人趴在自己腿上,扶住肩膀,席昭给路骁喂了杯温水,从容嗓音多出几分低沉。
“怎么样?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
重新恢复安静的室内,有梦呓般的气音。
“席昭……”
领带还盖在眼睛上,路骁一喘一喘地哼着,被揍得太狠,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席昭……
席昭。
只能喊着唯一的真实与渴求。
——你在期待什么?
桥沉舟陷,天地倾颓,濒死中感受存活。
席昭捏起路骁下颌,狼狈迷乱的脸又开始追着掌心乱蹭,忽又仿佛想起什么委屈的事,哼哼唧唧地露出犬齿,咬着指腹忿忿磨牙。
还真是小狗。
他揉了揉指下那颗虎牙。
许多人骨子里天然就带着些征服欲,最能从嗜血野蛮的凶兽展露柔软腹部的动作中感到愉悦,最初面对路骁时,席昭就是这样的态度。
由“三项原则”确立了底线,小路同学做得很好,专注,热烈,顺从,让他愿意接过这份交付的权利,同时肩负起等同的责任。人和人的相处也像一场探戈,试探,进攻,退让,一方留出了空间,另一方才能从容上前,否则就会撞在一起乱了节奏。
这个夜晚以前,他们似乎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平衡,没有冲突,没有矛盾,一切会破坏这个“平衡”的负面情绪都被剥离压抑,向着世俗定义的“契合”不断靠近。
可是这一刻,席昭忽然清楚意识到了,真正能令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被驯化得只剩下奴性的泥偶,而是拥有蓬勃心脏,明朗又热烈的灵魂。
真实的灵魂从来都不只有完美无瑕的一面,所以要疯犬显露凶性,也要为他收敛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