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仁义道德约其行,制其欲,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你做到了吗?”
“……”
“‘君子慎独’何解?”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纵处暗室亦守心明性,以克人之心克己,以容己之心容人。”
“你做到了吗?”
“……”
啪——!
二指宽的藤条狠狠撕开少年后背的皮肉,鲜血浸透单薄衬衣,白色布料和伤口黏在一起,如果不及时处理,后续撕开时又是一场惨痛折磨。
然而无论是跪在圣人画像前的黑发少年,还是一旁手持藤条、两鬓染上星白的学者,谁也没有在意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少年嘴唇越发苍白,终于,学者开口了,她常年不苟言笑的眉头难得蹙起,嘴角的法令纹愈发显得严酷:“我打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少年缓缓抬起了头,明明还是一双年少稚嫩的眼眸,眼底却带着闯过幽暗地狱,从泥潭深渊里爬出来的狠辣决绝。
他看着那根被自己鲜血染透的藤条,已经可见日后风华的脸上勾起一抹冷厉笑容,纵然一身狼狈,压迫气势却依旧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疯狂蔓延,昏暗静室都因他而明亮起来。
“我想,我才该是那个执鞭惩戒的人。”
“仁义道德”算什么?
我制定的规则,才是真正的规则。
倏然画面一转,黄昏病房之中,躺在病床上学者已经远远没有曾经的强势冷漠,她扭头看着床边沉默的黑发青年——同样地,森*晚*整*理曾经的少年也敛住一切锐不可当的锋芒,淡漠疏离的模样似乎与她年轻时如出一辙,但她知道,她和他永远都是不同的。
她妄图改变他,最后却被他改变得彻底。
生命走到尽头,竟只剩下无奈叹息。
“……小昭,人不能被欲望掌控。”
……
砰。
肩头忽然多出的重量将他从回忆中拽出,但席昭的表情依旧平静,谁也看不出他刚刚竟然走神了。
垂下眼眸,肩头靠着一个毛茸茸的棕发脑袋,某位同学也不知昨晚干了什么,眼底泛着青黑,今天补习开始就一脸困倦,难得席昭今晚也有些神思不属,所以没有狠抓,稍一晃神,这家伙竟然直接睡着了。
目光顺着那微卷的发丝一路往下,白炽灯光淌过眼睫、鼻梁、唇峰,小口小口呼吸的唇瓣微微张开,隐隐可见殷红的舌尖,这人握着笔,卷子只写了半张,不知梦到什么,还咂巴咂巴两下口水,笑得傻里傻气。
嚯,睡得还挺香。
席昭心平气和。
没事,犯困嘛,哪个高中生没有过呢,他非常理解。
缓缓伸手。
“嗷——!!!”
一声凄厉惨叫吓得月亮都躲到了云层后方,路骁眼泪汪汪地捂住被戒尺打红的手背,琥珀眼瞳狂颤不止。
席昭“核善”微笑:“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