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旭却很看好生活美学的方向,他想把生意放到网上做,没有什么是互联网容不下的。创立自己的品牌,组织手工艺者加入做原创,一定能有出路。万事开头难,现在只是缺少概念和故事。
现在是4点27分,久旭正在返程的高铁上,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到家。
昨晚母亲走后,冰燕打电话给久旭,向他说明女人的身份,也提到了耳坠的事。久旭大为吃惊,自责过于马虎没有检查到位,对女人的身份却未置一词。
今天清晨5点,冰燕按照久旭的指示,趁着天没亮开车出门,途径叶家桥时,将耳坠抛出车窗扔进河里。随后为了掩饰出行目的,顺道去了一趟菜场。
这枚饰物和它的主人一样,毫无感知地坠入深渊。
为了安稳地活下去,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无可奈何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警察调查的进展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天晚上两人去土坡下找人,车就停在路旁,真的没有人看到吗?
冰燕再次确认时间。现在关门还是太早了,但她忽然很想回家做一桌饭菜,然后静静等待丈夫回来。于是走进洗手间,将泡淡的红茶倒入纸篓,冲干净杯子准备打烊。
然而当她回到外间,却见一个男人立在门口,吓得脚步一顿,杯子差点脱手。
来人身穿带有肩章的藏青色制服——他是个警察!
“陆女士吗?”他走上前来,从胸袋里摸出警察证。
冰燕盯着对方手上的证件,仿佛一个字也不认识。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这两天正在查一件案子,想问几个问题。”他的语气既客气又透着一股不容质疑,“我能坐下来吗?”
“啊,请坐……”
靠墙有一张布艺三人沙发,冰燕跟着他并排坐下,马上又站起来。
“我去烧水泡茶。”
“不用客气了。”他伸手制止。
冰燕没有停留,拿起电水壶走进洗手间,她太需要缓口气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久旭绝不可能下一秒就推门而入,这关只能靠自己挺过去。警察是怎么找上来的?果然被人看到了……不,没准只是附近碰巧有其他的案子。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竟然还要坐下来谈,不是问几个问题吗?
她战战兢兢坐回沙发,和警察保持半个座位的距离。
警察样貌普通,大约三十来岁,他不疾不徐地从一个蓝色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彩页纸。
“认识这个人吗?”
纸上并排印着两张照片,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同一个女人。一张是放大后的证件头像,另一张是出现在办公桌后方的侧面的半身照,像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被抓拍的。
冰燕连忙摇头,一阵失重般的心悸引得寒毛直竖。侧身照中,女人的右耳上分明挂着那个耳坠!
“她在联洋汽车工作,是一名销售,从昨天开始没去上班。其他人都联系不到她,家里也没人,但生活用品都还在。现在有理由相信,这个女人失踪了,而且很可能是在被迫的情况下。”警察稍作停顿,见冰燕没有接话便继续陈述,“她的一名同事,在前天,也就是20日晚上11点45分左右和她通过一次电话,那时并无异常,但仅仅几分钟之后,她的手机就失去信号了。”
“那你找我是……”冰燕鼓足勇气说了半句话。
“其实在那之前,还有另外一个电话,对方是出租车司机。也就是说,她当时正在外面,想打车回家或者去其他地方。可是司机到达指定地点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人。”
出租车?冰燕想起来了,她看到过。出租车从后方快速超过……完了!司机记住了车牌号码。
“105县道,距离云岸县十分钟车程的位置。这是她当时跟司机描述的地点。当然,汽车开十分钟到底有多远不好确定,不过再怎么模糊,一定是在嘉园市和云岸县之间。这是你的车吧?”警察从文件夹内抽出第二张纸。
白色的别克君威,在黑暗的县道上分外惹眼。拍摄角度位于斜后方的高处,车尾的两盏牌照灯将车牌号码照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你的车?”警察低头看过来。
“是的。”这根本没法抵赖,冰燕大脑一片空白。
“开车的人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