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和同事逛街,我看到妈妈了。她现在的孩子有五六岁大,母子俩在玩具店买东西。就算没有同事在,我也不会进去打招呼的。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她现在很幸福,你也别再想念她了。
你戒酒成功了吗?要是成功了就告诉我,我有同事的父母在县政府当领导,等我跟她熟络了,可以试试看给你找份工作。
等发了工资,我会寄到家里,你把座机开通了,以后就打电话联系吧。以前做了很多荒唐的事,走上社会才发觉生活的不易,但我会过得很好,你不用来找我。国庆的时候我回来看你。
祝身体健康。
女儿小月
“这是她寄回来的第一封信。那时候她十八岁。”
严小月的父亲嗓音沙哑,端过茶杯手不停地颤抖着。黄宇一开始以为他看到警察有些激动,但渐渐地更愿意相信,他因为女儿的失踪又开始酗酒了。
“女儿的名字是你起的吧?”印山城问。
“是她妈起的,想让她开心快乐的意思,就用了‘悦’这个字,后来……”他说着深深低下头,“她妈妈走了,我也没怎么管她。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偷把名字改了。身份证上是月亮的月。”
“她说过为什么改吗?”
黄宇把桌上剩余几封信打开,落款无疑例外是“小月”。印山城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家里还留着她上学时的东西吗?课本或者作业本之类的?”
“早就当废品卖掉了,好多年了。警官,到底怎么了?有小月的下落吗?”这句话他问第二遍了。
印山城回答有新的线索,但还在追踪。
“她还活着对吧?之前来的警察向我保证,那张字条是小月亲笔写的。”
印山城点点头,良久才低声说:“是的。”
他展开笑容,连连道谢。
“有了消息会通知你的。”黄宇把起身送行的小月父亲挡在门槛内。
印山城坐进车里,双手抓着方向盘,迟迟没有转动钥匙。
“这是严小月留给我们的信息。”
“是吗?”黄宇也有这个感觉,但并不清晰。
“要是她爸不知道她改名还好说,但他爸知道,而且一直以来信件的落款都是用月亮的月,字条上突然用原来的名字,没道理啊。”
“是啊……”
“就像是‘死亡信息’一样。死者在临死前憋着一口气,用蘸血的手指画了一个看不懂的符号,推理小说的常见套路。”
“你也看小说吗?”黄宇感到好奇。
“如果我是侦探,这样的案子我就不破了,死者活该被人干掉,踏踏实实写上凶手的名字不行吗?”
“但是严小月的情况不同。”
“说对了,她是在凶手的眼皮底下写的。也许是凶手强迫她写,也许是她想让父亲安心让凶手给她传话。总之,只有凶手才能把字条带给她父亲,所以凶手一定会看到这张字条。”
因为没法做手脚,只能把信息隐含在‘悦’字之中?
“‘悦’这个字能指向凶手吗?”
印山城也露出费解的神情:“不对,‘悦’指向凶手的话,岂不是她父母吗?这个字从她出生起就定下来了。”
“那这个字是有其他的深意吗?”
“让我想想,想想……”印山城把头靠在椅背上,头疼似的用手捂着眼睛,“每一个字都有自己的含义,她也可以把字条上其他的字换成错别字来给予提示,但错别字不会引起注意,名字就不同了,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名字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