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渔怕是真的醉了。
也许是酒意上头,酒精所刺激人分泌出来的多巴胺和内啡肽所给人带来了放松和愉悦感使人太过于快乐;又或许是多日未见,不仅仅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讲与人听,还卯足了劲儿的要和人打闹,不断地找着林照意‘麻烦’。
林照意由得人动手动脚,经过那次的事件后,也确实是很久很久、没有和于渔再有着如此‘亲密’地互动了。
只是当于渔不知为何突然搞了一出‘君子动口’之后,林照意脑子里一直以来紧绷的那根神经,仿佛突然断了。
虽然他之前也断过,好像也并不是一直紧绷着。
只不过他现在只觉、哪怕于渔马上要骑在自己的头上,他也心甘情愿的当牛做马,不会再和人还手、按着人脑袋非要打赢才罢休。
这篝火旁的静谧夜景算是一点儿也看不下去了。
林照意想。
他一把捞起于渔,人跨坐在地的双腿还没来得及从自己腰上放下去,托着举着护着,直接将人原地抱了起来,大跨步往自己房间里走。
那边单深和祁飞还正勾肩搭背地喝得起劲儿,一边大着舌头高歌着‘此刻朋友这杯酒、最珍贵——
快、把、酒~满上!干了这杯大声歌唱!好朋友!好朋友!今宵多欢畅~!!’*1
钱一恺倚在一边,本正在逗弄着那个话少的I人罗斐、灌着人喝酒找乐子,待注意到先行离场的林照意和于渔二人时,望着人背影微微眯起了眼。
单深和祁飞那边已经人工将歌曲切到了‘朋友一生一起走’了。
钱一恺顿了一瞬,彻底笑开了颜,带着不怀好意的视线扫过祁飞,拿胳膊肘轻轻怼了人一下,手动将正在海边自由KTV的两个人静音掉。
祁飞大着舌头,手中还比比划划地和单深商量着‘先按一个暂停’。
钱一恺刚想笑人‘有病,哪儿来的暂停键’,哪想到单深认认真真地点头,十分听话的抬手,在空气中规规矩矩地点了一下,表示歌曲已经被暂停好了~
钱一恺沉默片刻,心底大骂。
你们神经病啊!
随即又听到祁飞含糊不清地问:“你杵我干啥?”
经过刚刚两个醉鬼一通乱七八糟的操作后,钱一恺和人聊八卦的心情没了,只撂下一句意有所指的揶揄,笑着感慨:“这就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好战队啊……”
啧啧啧,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你这个大直男给带成gay窝的。
祁飞此时压根儿听不懂钱一恺此言何意,还一脸骄傲地给人显摆、自己带出来的战队真牛逼!总能创造奇迹!
钱一恺笑着点头,一边“嗯嗯嗯牛逼”,一边‘好心’和人提示了一句,“奇迹PMG,永远有惊喜~”
“就是一定要记得明天早上去敲一下林照意的房门哦,”
“他说有重要的事儿想和你报备~”
?祁飞没懂,却下意识点了点头。
到了明天也不知道他到底记不记得住,钱一恺倒是耸耸肩,继续拉着罗斐喝酒去了。
被人灌了一肚子酒的罗斐突然发现,怎么和祁飞说了两句话就回来的钱一恺,手中的酒开始不再递过来,反倒是自顾自地开始一杯一杯往自己肚子里灌,颇有种不醉不归的架势。
钱一恺倒是越喝越起劲儿,脸上的表情虽然是笑着的,就是笑得有些狰狞,还有些咬牙切齿。
罗斐是打心底里不怎么敢招惹这位嘴上不饶人而且还总不按套路出牌的钱大经理,见半瓶酒已经下肚,只得战战兢兢地小声问了一句,“怎、怎么了?”
钱大经理这是有何心事?
钱一恺摆了摆手,故作潇洒地摇着头说“你不懂”。
结果下一秒就攥紧了拳头,实在是忍不住地开启破口大骂模式。
“我他妈的压力有多大你们知道吗?!啊?!”
“有两尊活佛坐镇不敢招惹也就罢了!”
“好家伙,怎么现在又来了一对儿祖宗?!”
“这B班儿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好好的来度个假凭什么我一个人要加班啊!!!”
最后两句、仿佛来自每一个打工人发自内心的、最原始、也是最真挚的绝望怒吼。
吼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吼得那个已经带薪休假无所事事摸鱼了快一个月的罗斐也跟着共情,悲愤地随着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