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拱进被窝里趴了一会儿,有点懒洋洋的,脸颊都被挤得有点软。
他面朝枕头埋进去,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时外头已很静了,门口的内侍在打着瞌睡。
辛夷被闷得脸色发红,转头看见还是空空的身边,很不顺眼地把谷梁泽明的枕头打飞了。
他在原地打滚了两下,很不放心。
辛夷忽然变成小猫,叫系统开了buff,轻手轻脚地跳下床,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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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宴会结束,众人移步到了议事的地方。
七王爷来迟一步,鬼鬼祟祟进了皇帐。
他挑开帐门,出乎意料,他本以为陛下近日又会挑灯批些折子,没想到陛下披了件玄色龙袍,静静坐在案后,显得尊贵又慵懒。
旁边顾谨柏目不斜视地端坐着,而徐俞正在陛下身侧低声说着什么。
七王爷听了一耳朵,是什么洗漱完睡下的事。
他见陛下没让他回避,便老实站在原地,等徐俞退下了,才上前行礼问安。
谷梁泽明刚沐浴完,等议完这一遭就准备歇下。
他冷淡地看了七王爷一眼:“何须如此作态?”
谷梁泽明问的不是他行礼问安,而是来的时候鬼祟的身影都映在了帐子上。
七王爷总觉得陛下似乎自从上次就看他格外不顺眼,因此很老实巴交地认错了:“臣如今看谁都害怕,所以行为也鬼祟些。”
他说完老实地坐下,也不动脑子,只看将方才宴会中情形一字不落地说了。
谷梁泽明静静听完,随后轻一抬手,玄一便悄无声息地出现。
“陛下,两族果有异动,宴会时瓦剌鞑靼两族暗中探查,臣查看了是他们带来的私卫。”
七王爷一愣,边塞宴事早有盟约,外族同大宣井水不犯河水,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打破过。
好哇,他说瓦剌今年怎么送了又送的,甚至还主动提供了不少烈酒,原来是打这种坏主意。
他脑中又闪过司天监测出来灾星噬日,大宣动荡的字眼。
抬眼一瞧旁边正慢慢把玩腰间玉珰的陛下,丰神俊朗,健康强壮得不得了,轻薄外袍下那一身能打死好几个他。
冷静了。
玄一斟酌地说:“臣也跟了两位,观他们身上有些不对劲。”
谷梁泽明把玩玉珰的手一顿,轻轻“嗯?”了声。
玄一道:“这些人身上疤痕不少,各个好勇逞凶,想必是特意组成的一队好手。不过这次探查,倒是没有人去救娄玉宇,恐怕是怕打草惊蛇。”
坐在旁边的顾谨柏低声道:“想来,外族无情,他也可能是被当作了弃子,同他们所沟通之人,或许还有其他联络的法子。”
谷梁泽明支着下巴,把指尖把玩的玉珰放下了。
玉珰在衣料上摩擦出轻微的响声,谷梁泽明像是笑了,他不紧不慢地说:“不错,敢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来了。”
底下玄一等人安静跪着不敢说话,脊背发寒。
秋狝早有划地盟约,京营三大营带了三分之一的人出来,就是为了震慑外族。
两族搞这种事情,无非想着奇袭刺杀,若是大宣皇帝能在这次秋狝中暴毙,未立子嗣,大宣必乱无疑。
若是平常做出这种事只能叫犯蠢,若朝中有重臣勾结,意味却不大一样了。
皇祖时期阁臣势强,先皇时偏信宦官,有瓦剌勾结宦官献上两枚毒丹,希望能一口气毒死当时的帝王太子,没想到殿下深厌宦官推拒,皇帝吃了两颗,当即就吐了血。太子处死了邀鹤宫中所有宦官,手段狠辣,却也立下了血腥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