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留风与天睢对面而立,两人眼底皆是斩不断的愁绪。
“如今血魔与妖族联手,欲取仙都,金火印在这个节骨眼被盗,这该如何是好?仙都一旦被毁,别说九州,就连尘世都免不了一场劫难。”
天睢轻叹了一口气,握紧了身侧的无归剑,沉声道:“还有机会,必要之时,便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江留风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赞同道:“这怎么可以!你是仙都首席,没了你……”
“仙都不止有我,还有砚歌,还有陵阳她们!”天睢回望她:“只要二十四仙还有一人在,仙都就在。”
“罢了,你做的决定也只有那个人能左右几分,她……知道吗?”江留风小心地抬眼看着她。
人人皆知仙都首席最是冷情淡漠,面对任何人都是以礼待之,看似温文和善,却又将任何人任何事都隔绝在外。
唯独一人,待之不同。
提及那人,天睢的表情柔和下来,眸底铺撒了一层碎光,而后又被哀伤压下。
“她不知。”
“别告诉她。”
两人的身影慢慢淡去,一刀一剑也渐渐平息,白玉棺盖滑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留风!”沧龙满脸是泪伸手想要抓住消散得只剩虚影的人,可她根本摸不着碰不到,她的留风早就不在了。
她颓然地跪坐在地上,抱着爱人生前的破魂刀,一遍一遍地低唤着她的名字。
“嘭——”
白玉棺盖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就连棺身也无完好的一面。
沧龙抬头惊愕地看着她守了千年的白玉棺,她猛地站起身扑过去,“留风呢!留风呢!?”
她明明亲自将留风放入白玉棺的,人呢,她的留风呢!
白玉棺毁,原地只悬着一根手掌长短的琉璃笔,通体碧青,笔身绕有符文禁制。
琉璃净世笔。
夏时目光复杂地看着琉璃笔,默默地拿出江流门主让她去取的假货,简直……毫不相干。
看来江流门主并未见过真正的琉璃净世笔,那真认得琉璃净世笔的人这九州也不过一二了。
拿一个毫不相干的假货来以假乱真,也不无不可。
“留风…留风……”
沧龙双目赤红地抱着刀在殿中翻找着,几乎要把地上的砖片都要撬起来看一看。
“前辈。”夏时叫住她,“敢问江留风前辈是身死还是魂散?”
沧龙停了下来,老实回答道:“身死。”
“那你可知,修士若只是身死,那便不算真的死去,江留风前辈想来也不会用夺舍这种腌臜手段重回九州,她的魂魄应当还在生前所经之地。”夏时怕她不信,从纳戒中拿出一本古籍递给她。
沧龙接过古籍,一页一页越翻越快。
翻到后半部分时,她的动作顿住。
是真的,这个人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