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你骨头太硬,宁可死了也不招一句对平津侯府不利的。”
“而且那个时候……平津侯在北疆打得太过艰难,他无力救你,便传信让薛良辅等人救你。”
“说实话,当时郢都太乱了,平津侯府遭人构陷,战场上的失利被人歪曲,使得到处议论纷纷。”
“而公主府又牵扯出驸马暗地里逼迫百姓采矿的事情,驸马手掌火器营,一旦暗地里做出这等事,便洗不干净了。”
“也不知是流言传得多了,还是确有其事,驸马私自采矿屯兵,又与掌握大梁兵马的平津侯私交甚密……”
“这话旁人说说也就罢了,偏偏传到了皇帝耳中。”
“一个是肱骨之臣,一个是妹夫,威胁到他的位置,皇帝岂能任由此事发酵,于是公主府一应诸人被幽禁。”
“若事情到这儿也就罢了,但是明显有人不想让公主府和平津侯府好过,开始有许许多多的‘证据’出现,公主府首当其冲……连太后都护不住,皇帝大怒之下将诸人收押……”
“但是没几天,公主自缢。”
柏砚攥紧了手,“公主府是遭人构陷。”
“但是公主死了……”南夷王子忽然眸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柏砚根本恍惚了一下。
就听见南夷王子继续说:“你知道为何公主会自缢吗?”
“她被人……凌辱,偌大一个公主府,下人都被关进大牢,只留下一个年迈的老嬷嬷,和一个洒扫的瘸腿男人。”
“那男人凌辱公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解救她,不……其实是有的……”
柏砚下一刻眸子睁大,因为他听见对方说。
“宁宣怀被封在外间的木柜子里,就隔着一扇屏风……他听着自己的娘亲被侮辱……你说,他能不疯吗?”
柏砚说不出话来。
他想象不到那个场景。
怀淳做错了什么?
公主又做错了什么?
让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听着自己母亲凄厉无望的叫喊,只隔着一扇屏风,怀淳十指抠破皮肉,却也出不去。
分明,不远处就是受辱的母亲……
“不仅如此。”南夷王子看着柏砚脸色煞白,不知怎么的轻轻一笑,“公主被人侮辱,皇帝是知道的,但是他做了什么……他派人将此事告诉驸马,然后,”他眸子闪了闪,“然后驸马就看到了自缢的公主……”
“素闻公主和驸马琴瑟和谐,成亲十多年也没有纳过妾有过外室,宁宣怀自己也争气得很,整个郢都哪个人不说一句羡慕……”
“可是看着公主惨死,驸马能受得住这等打击么?”
“他杀了那个瘸腿男人,一刀一刀地将他剐了,连那老嬷嬷也没有放过……最后是一把火,驸马知道宁宣怀在那个柜子里,依旧是皇帝的人告诉他的。”
“可即便知道自己的儿子还在那柜子里,驸马还是点了火。”
“他想一家人都干干净净地死去。”
“别说了!”柏砚手心是滑腻的血,他不知道怀淳那个时候是如何的绝望——他的父亲,宁愿他也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