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就算没有襁褓时起就有的陪伴，但自他记事起，无论顺境逆境，无论平安险境，身旁一直有一道身影在替他遮风挡雨，也会将他推至高处，然后告诉他雏鹰只有学会展翅，才能做苍鹰。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没有想过让他像兄长一样一直留军中，却坚持让他去军中历练，知晓边关的不易，知晓驻军用性命和青春换来的和平有多可贵。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很早就让他在朝中摸爬滚打，一步一步经历朝中的波澜诡谲，知晓人心险恶，知晓有人拼命想往上，有人骑虎难下，被迫搭上身家性命，依旧弥足深陷，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nbsp;nbsp;nbsp;nbsp;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每个人的经历也都不同，重要的是能清楚得知晓高峰的时候，低调内敛，低谷时韬光养晦，不妄自菲薄……
nbsp;nbsp;nbsp;nbsp;一路走来，无数多个日夜，一直都是老爷子在他身侧。
nbsp;nbsp;nbsp;nbsp;在他身后。
nbsp;nbsp;nbsp;nbsp;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都在。
nbsp;nbsp;nbsp;nbsp;教会他做事，教他做人，也扶他去到每一程。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不是他外祖父，却胜似，或者说比外祖父这个角色更亲厚……
nbsp;nbsp;nbsp;nbsp;在他的人生轨迹中，老爷子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nbsp;nbsp;nbsp;nbsp;没有之一。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和喻宝园是他为数不多的牵挂……
nbsp;nbsp;nbsp;nbsp;正因为牵挂，所以要让老爷子去他想去的地方，去做一直以来想做却未了的事，还有藏在心底的念头。
nbsp;nbsp;nbsp;nbsp;他想起风雪里，他同老爷子的道别。
nbsp;nbsp;nbsp;nbsp;过往，从来都是老爷子替他撑伞，替他扫落肩头上的白雪，替他竖起衣领，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同他说，走吧……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同宝园离京那日，雪满长空。
nbsp;nbsp;nbsp;nbsp;他替老爷子撑伞，替老爷子扫肩头上的落雪，也替老爷子竖起衣领。
nbsp;nbsp;nbsp;nbsp;在那一刻，他同老爷子眼神之间，有些东西心照不宣。
nbsp;nbsp;nbsp;nbsp;他上前拥他，像小时候，像少时，像弱冠之年，也像眼下……
nbsp;nbsp;nbsp;nbsp;老爷子愣了愣，温声道，“照顾好自己。”
nbsp;nbsp;nbsp;nbsp;他轻声，“好。”
nbsp;nbsp;nbsp;nbsp;他一直目送马车离开视线，也一直站在原处，看车轮压过大雪的痕迹在目光中一点点消散。
nbsp;nbsp;nbsp;nbsp;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nbsp;nbsp;nbsp;nbsp;但每个人都有最不想割舍的人。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陆衍垂眸，氤氲藏在冬日的呵气成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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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又是一年的迎春会。
nbsp;nbsp;nbsp;nbsp;今日的雅文书院热闹无比，安城之乱后，百废待兴，京中和朝中都需要这样一场迎春会。
nbsp;nbsp;nbsp;nbsp;书院里有青衣白衫，有华服锦袍，甚至衣香鬓影……
nbsp;nbsp;nbsp;nbsp;新帝比早前任何一个天子都更开明，求贤若渴，甚至女子也能在迎春会上表达见解，发起讨论。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场景在苍月，南顺，燕韩有，在西秦却并不多见。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这样盛大又广泛的场合，虽然罕见，却依然有女子站在焦点中央，或衣襟连诀，或轻声细语，却都掷地有声，吸引不少目光和掌声。
nbsp;nbsp;nbsp;nbsp;新帝也会同翰林院和国子监官吏一道，在一旁聆听。
nbsp;nbsp;nbsp;nbsp;周遭有感叹声，也有质疑声。
nbsp;nbsp;nbsp;nbsp;——女子真的能读这么多书吗？
nbsp;nbsp;nbsp;nbsp;——这等学识，放在翰林院和国子监中恐怕都不多见。
nbsp;nbsp;nbsp;nbsp;但天子似是想多给女子这样的机会，也会让国子监的学生一起论道。
nbsp;nbsp;nbsp;nbsp;起初的质疑声，也渐渐变成了感叹声，甚至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