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声音卡住，他注意到了不对的地方。
这张日常只能看见一半的脸，现在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之下。
没有伤痕，没有纱布，也没有绷带。
什么都没有，干净到异常。
这人勾了勾嘴角，手上变魔术一样多了一把枪。
中原中也没动，即使枪口瞄准了他，他也只是皱紧了眉毛，“喂，你在搞什么？”
“中也。”
黑洞洞的枪口挪动了。
“砰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四声枪响之后，太宰治丢下了枪。枪磕在地上，声音全数被地毯吞没。
他露出了静谧地笑脸，冷质的瞳孔背离光线，映照着近在咫尺的死亡。
两名守门的黑手党一声不响的委顿在地，都是一枪命中额头，一枪命中心脏的致命伤。
“中也。”刚杀了人的青年又轻声叫了一声中原中也的名字，“进去吧。”
沉默了一瞬，中原中也没有犹豫。
他越过太宰治，向办公室内走去。
办公室摆设一如既往，平时森鸥外办公时会断电的玻璃通着电，巨大的垂直落地窗透彻到近乎消失，而窗外是燃烧着下落的夕阳。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像是曝光过度的照片，饱和度高的发指又低的吓人，极端的直到看不清任何一点东西。
在注视光源太久后，中原中也闭了闭眼睛，终于能有心思看看周围。
尾崎红叶躺在沙发上。
地毯上泅印的血迹和滴落的痕迹证明，她一开始大概不是在这个位置。
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好好的放在了那里，让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中原中也摘下了帽子，走到沙发边，单膝跪在那里看了一会尾崎红叶。
和死亡打交道久了，他自然能辨认出来尾崎红叶毫无生机的模样到底算什么。
于是他头也不回，只是问道：“你做了什么。”
绯红的夕阳与异能力的光彩为他披上柔和的外衣，阴晦的纹路暗自滋生。
他重复：“——你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中也。”
轻缓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碎裂的装饰物扭成尖锐的样子，几乎同步的飞射向了那个方向。
中原中也猛地回身，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衣襟向下拖。
“红叶大姐在这里，森先生呢？”
“谁知道呢。”残酷的温柔语调杂糅在现实中，太宰竟然笑了，他说，“呐，中也，替我带上吧？”
太宰治伸开手，抓握着的红围巾在光线中甚至有点偏灰的色调。
他把这条围巾塞到了中原中也另一只手中，没管自己脸上刚出现的深刻划伤，只是目光越过中原中也，看向了睡着般的尾崎红叶。
“晚安，大姐。还有……”
“从明天开始，森先生不会再回来了。”
中原中也手指紧了紧，太宰治勒到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