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志气。”白昼轻笑一声，也向外挂献上最大程度的信任。
停顿的指尖下移，真正触碰到研究体冰冷的体温。青年阖上眼，任由能量渗进自己身体，如丝绸般流向指向之处。
“那么，开始咯。”
意识随着能量渗入另一个躯体，肉身在过程中被遗忘，精神步入上风。
进入研究体大脑的过程很丝滑，像是同水一起漂流，没受到半点阻拦。
顺利的不可思议。
以为会费些力气的白昼睁开眼，又在看到面前景象后收回了这个想法。
目之所及，是无数蠕动的长条黑虫，互相缠绕在一起，用黏腻的肉身编织成一道屏障，寄生在原先的精神网上，死死箍住不放。若隐若现的黑气散发着阴冷，难闻的刺鼻气味率先闯入鼻腔。分别用精神攻击和□□攻击袭向陌生的外来者。
“……”
白昼下意识要捂住鼻子，抬起手时……才发现自己现在压根就没有手。
眼前的画面堪比密集恐惧症的末日，和嗅觉灵敏者的地狱，从第一眼就带给人头皮发麻的不详感，好像那黑虫要顺着眼睛也爬入自己的神经。青年突然觉得自己从异能者变成了主治医生，又从主治医生变成了环卫工人。
长得这么恶心，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不由为邪教的审美堪忧。
“……”一开始兴冲冲的光球也陷入了沉默。
一人一球静静飘在研究体的意识中，一时间丧失了前进的勇气。
直到那死死缠绕着的黑虫发觉了外来者，从紧密的肉网上爬下一只，带着滴落的腥臭粘液向他们蠕动而来，他们才终止了沉默。
再次尝试感知手的存在未果，白昼放弃了努力，决定阖上眼静待佳音，做一个安然的能量转换器。
“小光啊，我只是个转换器，校准和发射的功能不在我的工作范围，还请你自行调试了。”
“不准，快给我把眼睛睁开！”被付以重任的光球叫嚷起来，已然凝聚的能量包含着被恶心到的愤怒和合作伙伴摆烂的震惊，“这里是精神网，你也快把你的精神蔓延出去搏斗，我不允许在我努力的时候有人在摸鱼！”
白昼叹息着照做，不情不愿接近那片密不可分的肉网。
许久的相处下，两人的默契值已然达标，无需口述，也能知晓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加上对外来力量共同的嫌恶之情，配合的更是舒畅。
那条率先出来的黑虫最先当了试验品。
来自世界意识的能量随着神经的蔓延席卷开来，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猛地相撞，所引发的冲击波及到后方的肉网，将之打出一点细微的小孔，露出底下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精神网。
它猝不及防，短暂的不可置信后，密密麻麻的黑虫将身子缠绕的更紧。它更加快速的蠕动起来，散发出更浓重的腐臭腥味，黑气弥漫袭击，不留余力影响着敌人的情绪。
光球时刻注意着热度值的消耗，见对手难缠，干脆快刀斩乱麻，加大力度物理冲洗。
越打越觉得不对劲，它皱着脸分析起来：“不对，对面的……不是异能。而是来自外来力量更纯粹的能力，邪教是怎么得到这股力量的？”
“这些脏东西寄生太久了，意识被彻底感染，即便清除也唤不醒原来的人。”
能量极速从神经流动，大脑泛起疼痛。白昼微蹙着眉，寻找着肉网的薄弱点。
“至少在临死前，他能拥有片刻喘息。”青年轻声说道，“一切都有回转的机会。”
“你说得对。”
光球上下摆动身子，做出点头的姿态。
“这股力量的实力在我之下，不用费太大力气。只是清除后，布下这枚棋子的人可能会发觉。”
“哈，那就更要打破它。”白昼挑起眉梢，无所谓扬唇，“反正挑的衅已经够多了，缺这一个也少不到哪去。”
既如此，就干脆来的更猛烈些。
精神力几乎化作实质，密不透风编织成网，覆盖在那重不详的肉网之上，将敌人全身都当做薄弱点进行攻击。
热度值节节下降，转化为纯粹的能量，随着青年所到之处迅速涌出，狠狠击向黑虫各个位置。分明至纯至净，却在与相驳力量交汇时，爆发出剧烈的冲击，灼烧着一切脏污。
黑与白的交界处逐渐偏移。
隐约有凄惨的尖啸在灼烧中此起彼伏，恶臭，黏腻都和黑气一起被吞噬，主宰他人命运的黑虫如今成了待宰牛羊，在绝望中被灼烧殆尽。
须臾，最后的波动也归于平静，随即卷来的气息焕然一新，不再充斥让人作呕的腥臭气味，尘封许久的生命力开始跳动。
底下微弱的光芒，终于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