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中,外界的画面实时播放。
在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无比揪心,对于一个心怀正义的异能者而言,被强行禁锢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战争发生,比死在战场上更加难以接受。
如万蚁啃噬般痛痒的心脏变得麻木。林穆玉沉默注视着画面,精神无时无刻不被折磨。
他看着许多异能者因一时疏忽惨死,被吸干了生命力萎缩成老人,蜷缩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他看着在城墙上的异能者瞪大眼凝望着下方同伴凄惨的尸体,眼泪夺眶而出却依然咬牙输出着异能,却难以彻底将那些畸形湮灭。
他看着熟悉的友人在高压下颤抖了手臂,又在下一秒强打精神,躲过一次又一次疯狂的进攻,心脏在刀尖上跳动,仿佛下一瞬就会血流成注。
普通人聚集着阵法,操控着巨大的异能道具向下方敌人突击,拼尽全力也献上一份力。民众们被保护在公会大楼里,紧锁的门外还伫立着几道警惕的身影。
好像回到了两年前那场关于暗巢的围剿,一如既往的是,林穆玉依然在其中毫无作用。他与两年前一样只能盯着战争的发起,在心里不断祈祷着最后的胜利。
可这次不行。
暗巢的表现如此异常。那缕黑气的消散隐蔽却连接着未知的源地。
【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林穆玉径直问道,嗓音干涩,【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不要命的往前。】
司与安也抬起眼。他许久没说过话了。
白昼倚靠在一边,自一开始,他就百无聊赖地垂着头走神,不知在想什么,视线一刻没在外界上停留。只兀自等待。
青年的银线连接神经,空间化作眼睛,无时无刻不再注视着内部的一切。以至于即便他阖眼状似小憩,也能知晓三人的所有动作。
闻言,他睁眼,偏头朝林穆玉轻柔一笑。
或许是明白三人根本无法逃脱,他懒洋洋解答了他的疑惑。
【为了活命。】
白昼轻声说,语气似是嘲讽:【过去这么久,毒素已经侵蚀到祂的心脏,稀少的生命力无法填补祂力量的空洞。为了继续苟活,祂自然需要更多的,新鲜的生命,用来支付代价。】
比起虚无缥缈的“神”,似乎身为暗巢首领的怪物,才是邪教徒真正敬仰的存在。但这其中掺杂了多少外界因素,也只有身为操控者的首领才知道了。
为了不让首领死去,仅存的畸形血肉化成一摊血水;为了不让心中的信念崩塌,邪教徒会疯狂的放弃一切,甚至发动战争用来吸收更多的强大的生命力,去哺育他们的首领。
这也是为何,首领居所地面刻印着的阵法由来,凹槽里潮湿还未风干的血和肉,就是暗巢吃人的证据。
【黑气连接了所有邪教徒的神经,祂寄生在下属的身上,借由他们的口牙去汲取。】
【倘若城门破开,异能者失去防守,那么一整座城的人命足矣填补祂的空缺;倘若城门未破,异能者清扫暗巢,那么祂也带来了足够多的死伤,鱼死网破的胜利也会让正派在未来副本中奄奄一息。】
而暗巢首领选择的地方,是白夜。
正在欢欣雀跃享受典礼的公会,邀请了各地高层和各个潜力异能者的偏远城市。
林穆玉听着这荒谬的事实。
他问:【……你是怎么将暗巢首领伤成这样的?】
【那就是我需要支付的代价了。】白昼避而不答,脸色不变。
【你们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连接叶云禾的银线已完全浸染成血线,殷红的刺眼。林穆玉大概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万事俱备,白昼现在只在等一个时机。
倏地,司与安哑声道:【如果你的计划中也包括暗巢,那么你的阵法也会吸收黑雾的力量。】
【你会变成祂那样不人不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