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送来后,江棠梨也没去收拾,咬着手指在水雾壁炉前来回走着。
上楼前生出的那点窃喜如今被她捋出了不对劲。
才半个小时而已,按理说,平时那么有礼貌一人,就算不跟她计较晚归的事,那也该在客厅里等她回来吧。
所以,到底是真的睡了还是故意不见她呢?
如果是后者,那他会不会跟爸爸打她的小报告?
要是被爸爸知道她一来海市就钻去了酒吧,那她后面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左思右想后,江棠梨试探地给陆时聿发了一条短信:「我回来了。」
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发过去的短信就像石沉大海似的。
这种视而不理,江棠梨不是没有在江祈年身上感受过,以为是逃过一劫,其实是在等她主动承认错误。
外套已经脱掉,江棠梨低头看向身上的黑色丝绒裙。
双肩裸露,穿这么一身上去找他,岂不是让他脑补出酒吧里扭腰摆臀的画面?
江棠梨放倒两只行李箱,左挑右捡后,选了一条印染玫瑰花的粉睡袍。
这么粉嫩的颜色,装装乖,扮扮委屈,效果应该不错。
结果换好往镜子里一照,江棠梨顿时朝自己的头发翻了个白眼。
洗头发对江棠梨来说是一件费时又费力的大工程,所以她鲜少自己动手,都是去理发店解决。但现在肯定是没那条件了。
于是利用洗头发的功夫,她又洗了个澡。
她觉得自己动作很迅速,却没注意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顶着不吹干更显可怜的头发到了二楼,江棠梨蹑手蹑脚地穿过拱形木门。
以为和三楼一样的格局,却没想到,是直通露台的起居室。
浅咖色羊绒地毯,暖色半合围沙发,栩栩如生的动态蝴蝶标本作壁画,就连头顶的琉璃吊灯也精致。
不像楼上,肉眼所及全是冰冷的配色。
扭头环视一圈,江棠梨发现所有的灯源都亮着。
这不是明摆着在等她吗?
看着挺光明磊落一人,没想到心思这么深。
但是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闭,凭着经验,江棠梨觉得左手边应该是卧房,于是她走到右侧,门上没有门把,江棠梨两指抵门,就着力道轻轻往里推,透过一指宽的门缝看见了书柜。
果然没有猜错。
江棠梨又来到左侧门前,刚要抬手敲门——
不行,敲门的话岂不是给了他提前准备的时间,与其这样,为什么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呢!
咬唇偷笑间,江棠梨手指压门,微微一用力。
门闪开一人的宽度,除了从身后投进来的一束光源外,全柔满包的墙围上还亮着壁灯。
昏黄光线下,男人靠着暄软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