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干涩，毫无泪意。
“霆渊。”
沙哑的声音盖不住检测仪器声，想说的话很多，可真的看到人那一刻，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无从开口。
苏黎枯坐许久，看着他的脸，心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到天亮，保镖托护士来传话，说晨晨醒了在找她。
苏黎点点头，“好，我马上就走。”
她说着话，手轻轻碰触厉霆渊的手心。
再见。
厉霆渊倒下，厉豪原先被压制的牛鬼蛇神全都不安分了，是人是鬼都想分一杯羹。
甚至有媒体开始造谣，说厉霆渊已死，厉豪担心影响股票才对外保密他的病情。
这些炒作的背后，都是在催促厉豪高层，选举出新的话事人。
“你的东西，永远都是你的，谁敢抢，我会让他知道，你背后的助力是谁。”
想要被拔掉几层皮，那些人便尽管来试试她的厉害！
护士转动轮椅，苏黎垂下脑袋，顺从地收回了视线。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男人眼皮下的眼珠滚动，手指也细微颤动。
忽的，头顶传来惊呼：“厉总醒了！”
苏黎一怔，紧跟着慌忙起身，却因腿上的伤口，痛得重新摔回轮椅。
护士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调转轮椅方向，将人重新推回病床旁。
苏黎看见半睁着眸的男人，眼中的泪如关不住的闸，瞬间喷涌而出。
男人视线涣散，看着没有半点生机，但手指在动，眼睛也在眨。
苏黎恨不得直接扑到他身边，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做出这种傻事。
“霆渊，我在…我在！”苏黎用力按住他的手，是温热的。
真实的触感让她提起的心落到实处。
苏黎心中熨帖，伸手摸向他的脸，眼尾溢出的泪顺着鬓角滑落。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厉霆渊嘴唇张合，氧气罩里的白色雾气更多，但声音太小，她听不清。
苏黎皱起眉，耳朵几乎要贴上氧气罩，才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知道对不起我，那就快点好起来！”苏黎不想怪他，可她这样说，反而能激发出他的活力。
厉霆渊想点头，却根本做不出这个动作。
他手指微微用力，勾了下她的掌心，力度轻得像是被羽毛刮了下。
苏黎紧握住他的手，如同抓住什么希望一般。
“陪我……”厉霆渊呜咽般的声音继续响起。
听着他说的话，苏黎的心像被刀割了一般。
疼，太疼了……
她双手握住厉霆渊的手，企图以此给予他几分力量。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好起来，我也陪着你！”苏黎扬声，担心他听不见。
男人没再说话，体力支撑不住他继续睁眼一般，快速陷入了沉睡。
医生鱼贯而入给他做检查，苏黎在一旁看着，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