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阁号每隔三日会在岸边停泊半日,补给船上需用的淡水与食物等物资。
沿路南下,气候越来越热,太阳烈日当头,沈宣他们的衣服也是越穿越薄。
快到砂州的时候,气温已经是十分炎热了。船甲板上晒的发烫,百姓们也不出来了,都躲在船舱里面。
船员们从海里用水桶舀水,泼在甲板上面,才能给船身降降温。
船上没有冰用,沈宣只能自己打着扇子扇风。
好在是最迟明日就能到达砂州,这无聊的船上生活也总算是能到头了。
翌日一早,宝阁号终于靠岸。沈宣与薛凤麟起了个大早,收拾了行囊准备好下船。
知道他们终于要走了,周炀等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为表诚心,他们还特地也起了个大早,点头哈腰的把薛凤麟和沈宣亲自送下了船去。
两辆马车也从宝阁号的舱底被牵了出来。沈宣瞧着马儿坐了几日船,似乎也折腾的瘦了些,特地让无心无忘一会儿去买些豆子喂它们吃。
这砂州的码头可不比达州,码头沿岸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卖鱼虾水产的小生意人,之后就是一片荒芜的沙滩,瞧着荒凉的很。
薛凤麟仔细看着四周的环境,眉头紧锁,许久后才叹了口气道:“都说砂州地处偏远,是出了名的贫苦之地。”
“只是纸面上看的,远不如亲眼目睹让人印象深刻。这砂州的码头,别说与达州相比,就连前面停泊过的蓟州都不如,实在是太过寒酸了。”
“世子,咱们先赶路吧,没准城里会热闹起来。”无心见薛凤麟似乎心情不悦,连忙在一旁说道。
“无心说的是,我们先去府邸里吧。”沈宣也笑着开口说道。
薛凤麟看了沈宣一眼,待他坐在马车后,才跟着他身后上去,握了沈宣的手道:“陪我到这等荒僻之处赴任,苦了你了。”
沈宣闻言笑笑道:“我可不是来陪你吃苦的,你若是对整治这砂州毫无信心,又怎么可能舍了翰林院的差事,特地选了这砂州知州的职位来赴任?”
薛凤麟这才露出一抹笑容,看着沈宣说道:“我想些什么果然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是对这砂州的治理有些信心。”
“毕竟与这砂州一海之隔就是南洋的乌莱国。那岛国虽不大,但却也不算贫穷,且与大晋常有往来通商,发展的有声有色。”
“砂州与乌莱环境气候都差不多,没道理乌莱能够过富庶,砂州却成了大晋出名的贫穷之地。”
“难怪我见你这一路在船上,每日都在研究南洋相关的书籍,里面怕是有不少乌莱商农相关的资料。”沈宣说道。
薛凤麟一路看了不少南洋游记类的书籍,有大晋人写的,也有南洋人写的。里面不少都详细的介绍了南洋诸国的习俗与风光,还有当地百姓的商贸与种植产业。
每每看到有用的信息,薛凤麟就会将其记录下来,如此整整十日下来,他也整理了厚厚的一摞资料。
马车一路朝着砂州城里驶去,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便到了砂州城的城墙门口。
砂州城贫困失修,城墙只有一丈多高,且不少地段连土砖都脱落了,显得有些破败不堪。
薛凤麟到了城门口后,才发现门口竟然只有两个守卫,看着年岁颇大,已是老弱残兵。
将官文交给那守卫,表明自己身份以后。那守卫们才知面前的年青人竟然是朝廷新派来的知州。
他们连忙一人给薛凤麟带路,一人则快马加鞭去通知城中的州同和州判。
晋武帝派了薛凤麟来砂州赴任,自是把之前的砂州知州给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