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钱夫人神色,钱若芳便知这事情大概已八九不离十了。她作为钱家子女,自是无法抵抗父母的意愿,因此便只得有些郁郁的低下头,心中想到那嫁个薛凤麟的沈宣与和杨旭定亲的晋诗月就更恨了一些。
钱夫人似乎看出了钱若芳面上的一丝失落,此时便对她说道:“我与你爹给你的安排,自是最好的道路。这男子的皮相,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底是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就说那今日成婚的世子,不也马上要被分配到砂州去了?那等贫苦之地有什么好的?听说连地下的水井都是苦的,哪里有京中这般繁华?”
“再说了几十年后,他们若是回京,还不知该如何仰望你?说不定还要给你下跪磕头。”
钱若芳心中这才安慰了一些,点点头道:“母亲您说得是,我身为钱家女儿,目光自是不会这般短浅的。”
快到傍晚的时候,便有一队丫鬟端着盘子进入屋内,把八仙桌上的酒菜全都换了新的,显然是薛凤麟提早吩咐了,给沈宣预备着的。
沈宣中午稍稍用了一些饭菜,大多数酒菜都还没动。见外面天色暗了,又重新上了晚饭,就把金枝金桂打发走了,让他们先去用了晚饭再来。
此时他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坐到桌边,盛了一碗白饭,开始吃了起来。
这婚宴若是闹的厉害,怕是要闹到三更半夜。薛凤麟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才特地提前安排了沈宣的酒菜,沈宣自是不会一直傻等着。
沈宣好好吃了一顿饭后,便招来外面守着的无忘,让他找人把桌上的东西收走。
不一会儿,便又有丫鬟进来把一桌残羹冷炙收了,但又重新摆上了点心果子和一壶合鸠酒,显然薛凤麟不回来,桌子上是不能空下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金枝金桂用完饭回来了,沈宣便让他们给自己准备了浴桶洗漱。
他今日一早便起了早床,到现在已是困的厉害,早些洗漱以后,便预备着上床休息了。
“沈哥儿?您真不等世子了?”金枝看了看门外,有些心虚的开口问道。
“不知世子要被闹到什么时候,不等他了。”沈宣说道。
他这边说完,一旁的金桂便对金枝说道:“你听沈哥儿的安排就是了,世子又不会怪罪沈哥儿?”
沈宣心中一笑,心道这金桂倒是一直比金枝机灵一些,所以自己也更加看重他一些,也不枉自己要把他培养成身边的一等随侍了。”
他让金枝金桂把浴桶和换洗的衣物放好后,就让他们去了门外。自己则走入屏风后,将身子整个沉入热水之中。
温热的水浸过脖子,让沈宣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头上的发饰早就拆掉了,发丝散开。拿起浴桶旁边的一只竹舀舀了一勺水,从头顶淋了下来。
稍稍洗了一会儿以后,门外就有金枝开口问道:“沈哥儿,要不要给你加些热水?”
“进来吧。”沈宣闭目说道。
接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接着就有脚步声走了进来,木门又呯的一声关上了。
沈宣感到有人走到自己背后,把一桶更热些的水注入浴桶之中,原本有些凉了的洗澡水立刻又恢复了刚好的温度。
“可以了,你出去吧。”沈宣闭目开口说道。
可身后的人却没有动静,反而将一双大手落在了沈宣的头发上面。
“你……”沈宣有些惊讶的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站在自己背后的竟然不是金枝,而是面上带着一丝酒气的薛凤麟。
“你回来了?”沈宣见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醉意,便开口问道。
“好容易逃回来了。”薛凤麟嘴角扬起,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我装醉了酒,让人把我抬回来的,不然还得被拉着喝!这帮兔崽子,都妒忌我有这么好的夫郞,妒忌我与你两情相悦,不让我与你洞房!”
薛凤麟平日里也惯常与沈宣说些不正经的话,但今日的话却格外的不正经,甚至还带了粗口。
沈宣见他的模样,觉得他应当是真的有些醉了,这才握了他的手道:“你先去前面歇歇,解解酒,我洗完了再出来。”
“不要!我要亲自给你洗!”薛凤麟倒是耍起了无赖,抢了沈宣手中的竹舀,又拿了一旁的香皂给沈宣洗起了头发。
那香皂是加了牛乳的,还是沈宣自家铺子里卖的。用在身上又滑又嫩,还自带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宣有些哭笑不得的由着他给自己洗澡,便感觉那双大手从头发移到了头顶,又从头顶滑到了肩颈上……
没过一会儿,沈宣忽然从背后被一口咬在了耳根上,惊得他面色通红,连呼吸都慌乱了起来。
接着,沈宣便感到薛凤麟灼热的气息打在自己耳边,声音低沉的说道:“在云水村的时候,我就想这般……这般对你了……”
“宣哥儿,你知不知道我等今日等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