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尝尝,这就是我说的,蜂蜜吉士茶。”萧珏开口说道。他身边的那些学生们才看向桌子上的那些青绿色竹杯。
“这就是你说的蜂蜜吉士茶?”有一名容长脸的学生是乐州名门易家的子嗣,平日里虽然与这萧珏一起上学,但对他们这等商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鄙夷。
此时他见了那竹杯便道:“瞧这杯子,不过是竹节制成,形状也颇为粗糙,瞧着不怎么样啊?平日里我都是不敢吃那等街头的摊点的,就怕那些粗人们做事腌臜不讲究,东西弄的不干净,倒吃出了毛病。”
这话说的颇不给萧珏面子,叫他当下就变了脸色。
此时沈宣正巧就在旁边,听到此人这样说自己的茶水,便连忙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可是偏见了,那小摊上自也有干净讲究的,高端的铺子里也有腌臜污浊的,不可一概而论。”
“这饮食干不干净,看得还得是做饮食的人。就说那些大酒楼的后厨,各位公子们也不曾得见,又怎知它干不干净?”
“若是请了一个不爱干净的厨子,平日里如了厕都不洗手,又去给公子们做饭,各位也看不出来。倒还不如那等街边的小摊子,干不干净的,都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各位公子们也能自行判断。”
沈宣突然开口,这些学生们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旁边的书童也连忙帮自家少爷说道:“这位就是蜂蜜吉士茶的摊主,之前我已经看了他的摊位许久。他每每制茶之前,都会先净手,茶水也是颇为洁净的,尽可以放心饮用。”
沈宣心道这书童倒是机灵,与自己配合打的不错。接着便又道:“至于我的茶水用这竹杯,自是因着这些杯子成本较低,可以和茶水一起赠送给客人不用反复循环使用。一人使用一次,才更干净卫生。”
“这倒也是,这杯子之前没有被其他人使用过,倒是比反复使用的瓷杯要干净讲究。”有学生听了,便认同的点了点头道,从桌上拿了一杯茶水起来。
沈宣本就长的清俊,现下穿着一身新衣,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双手的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个干净讲究的。
于是其他学生们便不再搭理那易公子的话,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水饮用起来。
茶水一入了口中,他们便眼前一亮,十分惊喜的赞道:“这茶水滋味倒是特别,喝着格外清爽,只叫人齿颊留香。”
“这茶水酸甜可口,别有一番滋味,还很解渴。只吃了一杯,便让人觉得两腋习习清风生。”
“都是酸甜的味道,我觉着这蜂蜜吉士茶比锦鲤街上的酸梅汤要好喝不少。我这杯应当是茉莉花茶,茉莉清香浓郁,实在叫人拍案叫绝。”
……
这些学生们都是文化人,夸起人来出口成章,比刘哥儿他们会说的多。
沈宣听他们把自己的蜂蜜吉士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实在有些汗颜。
不过那请客的萧珏倒是颇为长脸,再看旁边那姓易的脸色铁青,觉得此番报了刚才对方出言不逊之仇,就更是得意了。
他把书童叫到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又过了一会儿,那书童将沈宣送出书院,走到门口以后,就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他道:“今日你表现的不错,给少爷长了脸,这是萧少爷赏你的。”
这荷包里应该是那萧公子给的“小费”,沈宣掂了掂,分量还挺沉。
不过他帮这个萧公子解了围,这赏银也不是白得的,于是便开开心心的接了过来。
等回到了摊位以后,沈宣才悄悄打开那荷包,从里面倒出了两枚银锭子,每个应当都有五两左右。
一出手就打赏十两银子,沈宣惊喜的把这些银子收了起来。没想到卖个茶水还能有这等额外收入。
不过这些收入都不是长久的,主要还是得靠茶水本身赚钱。
沈宣继续守着摊子,到了申时以后,书院放学了。那些学生们出来以后又卖了一波。
这一次,沈宣不过半个时辰卖出了六十多杯茶,还剩下五十只空杯子,书院的学生们也走的差不多了,就没什么人再买了。
沈宣瞧着时间不早了,便提前收了摊子。再去找到葛寡妇订下了明日的用水以后,才去采购了一百五十只空竹杯回来。
他还是把竹杯先寄存在葛寡妇家里,然后驾着骡车离开。
今天不过第一天开张,就卖了一百五十杯茶水,不算萧公子打赏的那十两银子,赚了一千五百文钱,其实已经很好了。
要知道茶水生意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扣除今天的成本,沈宣一天赚了一贯多钱,若是一个月出勤二十天,怎么也能净赚二十多两银子。
虽然比不过之前写表文挣钱,但日积月累,一年至少也能赚个二百多两银子。
而在乐州城城南卖个三进的小宅子,也只需要三百两左右。
一年二百两银子的收入,已经属于乐州城百姓家庭中的上等水平,就更别提和云水村的那些村民们相比了。
这就是做高端生意的好处,虽然成本贵些,但人更轻松,赚的也多。
若是换到城南,顾客们只喝得起一文钱一碗的,一天卖二百碗也就二百文钱。
就算日日出摊,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六贯钱,可比在锦鲤街上卖茶要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