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对着李明嫣：“谢谢你。”
李明嫣没有回答他。
纪宁将图纸放到一旁，又拿起李明嫣后递给他的那一张，随意一扫，不由得有些惊讶。
“这是……武器？”
李明嫣坐正了些，开口道：“是的。”
纪宁有些踟蹰，迟疑着说：“我们现在所使用的武器已经很完善了，如果制作新的武器，不光对于军备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将士们也需要重新适应。”
话音刚落，另一道更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需要所有士兵都使用这样的武器。”
纪宁抬眼，正好与李明嫣的视线对上。
李明嫣补充说：“只要有一部分人用就行了。”
纪宁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图纸上，这一次他停留了很久。
“这有关战术，现在给不了答案，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形式的武器才是最合适的。”
纪宁沉着道，他放下手中的宣纸，再次认真地看向李明嫣：“如果我们那边有讨论的结果的话，我会告诉你。”
李明嫣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她将那一沓纸都推向纪宁，话锋却一转：“我要去前线看看。”
纪宁：“不安全。”
李明嫣的眼睛落在宣纸上，语气有些冷硬：“死不了。”
纪宁眼神带着无奈，像是在看自家不懂事的姑娘：“如果我说反对的话，好像没有什么用。”
毕竟这人可是能办出男扮女装参军的事情来。
李明嫣向他嫣然一笑，其中蕴意不言自明。
纪宁一挥手：“让白兴怀带着你去，他知道怎么安排。”
今日夜里，风清月朗，月如钩。
李明嫣和白兴怀站在城墙之上，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火光在闪烁。
而他们手中一点火光都没有，连蜡烛都没有点燃。
二人就一同融于黑夜之中，站在守城墙的众位将士之后，凭借点点星光来猜测现在的情况。
白兴怀小声对着李明嫣说：“你听见声音了吗？”
李明嫣侧耳聆听，风把她的一缕头发吹向面颊旁，又带起她的衣角。
她眼睛闪了闪：“好像大地在震颤。”
白兴怀在她的身侧：“是的，大地在震颤。”
这是战马踏在厚土之上而发出的震颤，是金人的战马，每日夜里，他们都如约而至。
这震感越来越强，到最后像是一首宏伟的交响曲，是胜利的颂歌，一切想要阻拦他们的，都将被淹没在这如雷鸣般的马蹄下。
但万事都有极限，在这马蹄声越来越强，即将踏破大地之时，另一道宏伟而尖利的声音响起。
“呜”
这是鸣金声，
李明嫣终究是没有忍住，喃喃低语：“角声漫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声音极其繁杂，角声与马蹄声充斥她的耳朵，而在这耳膜都为之震颤的时刻，李明嫣却奇迹般地听见了滴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