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和洛鸾微还没说什么呢，白叙发出了很响的一声抽泣。
洛鸾微本来就震惊了地张着嘴，猛地耳边响起一声“吸——”，他侧头去看，看见白叙眼角红红的，还在那里故作成熟。
白叙嘴硬，红着眼眶：“我没哭喔，我才没哭。”
可实在是应该哭一场的。
出道十年，在他们最红火，也成熟到可以理智思考自己的前路，负担自己的想法，却又依旧年轻的时候，就不要他们了。
说是自由，可什么是自由呢？十五岁就在果子狸这里玩，没有果子狸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白叙都没有想过。
一片寂静里，只有山奈叹了口气。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神情也是复杂的：“明明我出道的时候就惦记着退休了，现在真的少退休了，我怎么……心里像是……”
心里像是被放在洗衣机里甩着，又是湿漉漉又是潮乎乎的，一时间想说什么，也甩着甩着，说不出来了。
白叙似乎眼底都是红的了：“我喜欢做这个爱豆，我不能一直做吗？”
小唐姐问他：“那你solo自己做这个爱豆，你做？”
白叙说：“不要。我就要A。B。O。”
小唐姐又问：“在果子狸就要守着爱豆的条条框框，做alpha、beta和omega，做A。B。O，你也做吗？”
白叙用指尖蹭着面前，当年签的那份合约，死死咬着嘴唇：“我想。”
可小唐姐看着他，不怪他执拗，也不说他笨了。只是盯着他，又看了一圈山奈和洛鸾微，喃喃说：“所以，你们是最好的。”
白叙是最好的。
叫当下最顶流的男团A。B。O退役，这个想法自然不是小唐姐自己一拍脑门就想出来的。甚至是在A。B。O出道之前，果子狸就定了这个想法。
做一个爱豆很好，站在舞台上，带着粉丝的梦想一起闪闪发光，可做这个爱豆也不好，许多被抛下的，此时不在意，可人生匆匆，许久过后当时失去的如子弹一般正中于心口，总是泪盈于睫。
送你们做了漂亮的神，再一步一步，接你们回来继续做人。
A。B。O这两天放假呢。不放假也是不行了，白叙一向情绪很稳定的，可积极可活泼了，结果最近是头号的情绪不稳。
半夜三点不睡觉，坐在客厅里思考人生。他坐在沙发上，不定时捂着脸叹口气，或者是呜呜两声。
于是叫起来上厕所的洛鸾微撞见了：“……啊！”
他在黑暗里听见呜咽声，急忙开灯，看见是白叙了还是惊魂未定：“你要吓死我啊，白叙？”
“我二十九了，我不是十九岁，我以前通宵都精神饱满，我现在晚上睡不好第二天都没精神，你还在这里扮鬼吗？”
当然，他们还住在一起。
A。B。O是个团，队友总是住在一起才方便。也有不住在一起的，但他们感情好，生活习惯上也没有大矛盾，平时又忙得要死，自然到现在还一起住着公寓。
这么多年，公寓越换越好，可在他们的身价面前都显得简陋。
尤其，他们住的也不是别的艺人住的别墅或者跃层，就是一个住宅，和队友分享自己的生活。
洛鸾微被这么吓了一下，也睡不着了，山奈听见动静，也推门出来。
白叙却哑着嗓子：“把灯关了吧，太亮了。”
洛鸾微沉默了一下，抬手关了灯。
山奈本来就没睡，他心里有事情，只顾着自己打单机游戏发泄。现在放下手柄，过来客厅，坐在白叙身边。
一片黑暗里，他们紧挨着坐在客厅沙发上。
歪头，就能看见公寓的阳台。白叙在阳台上放了摇椅，那摇椅上落着夜幕和月光。
谁都没有提退役，谁都没有提解散，半晌，白叙幽幽地问：“我们居然快三十岁了。”
洛鸾微：“是啊。”
山奈：“好像到了三十岁还没恋爱过，就会获得魔法能力诶。”
白叙一噎。
是啊，快三十岁耽误什么了？照样不耽误山奈做个快乐中二的二次元。
白叙和洛鸾微都不知道说什么，可山奈，却有好多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