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同一日，贤王密访沈霜容。
他没穿便服，也未避眼线，马车直入李府，落座后第一句便道：“他真让查了？”
“你没想到？”
“我以为他只吓吓人。”
沈霜容没接这句，只递了份册子过去。
贤王翻了翻，脸色渐沉，“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些的？”
“陆望山那年被贬，是有人送了一套账册去礼部，说是兵工折算不清。那人被灭口，尸在江里捞起时，口中还有碎纸。”
“这些就是当年那套？”
“剩下的。”
贤王盯着她几秒，“你为何现在拿出来？”
“我没信皇上会真动手。直到昨夜，我才信。”
“你把这留着，是想要什么？”
“我要他陆家，彻底从朝中除名。”她说得轻，却句句带了劲。
贤王靠回椅背，半晌才道：“你知道这事一动，牵的人不只是陆青云。有人会翻案，有人会跳船，有人会反咬你一口。”
“我等这天，等了十年。”
朝堂的气味变了，有人嗅得早，开始请假避事，也有人装作不知，仍旧照旧上朝落座，只是说话更小心了些。
皇帝那头，连着几日不召大臣，反倒唤了几位旧军出身的老将入宫，关起门说了半日话。
出门时，那几个老头脸色都不太好看，却没人肯说一句。
沈霜容知道，皇上动了杀心，但不想乱杀。这个局盘得久，动一下便是一串，若收不住，就是血。
她不能等朝堂来决，也不能指望秦如洲查得太顺。
那边线才刚放出去，陆家未必坐以待毙。
当晚，她自去宫中，没带人，只携一册新账册，求见太后。
太后见她时，眉头压得很低，脸色冷得没什么情面。
“你又来做什么？”她问。
沈霜容坐下，把册子推过去，“陆家这些年入朝的银路、商路、官学供养，全在这里。若全抄回去，能补三年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