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烛火摇曳，宋应笙指尖的血珠滴入茶汤，烛火之下映照的墨色涟漪中浮现出奇异的纹路。
令昭易盯着那些转瞬即逝的光点。
“蚀心散的解法。。。”宋应笙用袖口擦去嘴角血迹，走到门外面，手扶着栏杆，看向皇帝寝宫的方向。
“需取施药者心头血为引，可皇后如今豢养邪修，以禁术护住心脉。。。”
“她早就筹谋好了。”
令昭易捏紧茶盏，指节因用力泛白。
宋应霖忽然起身，剑柄磕在石砖上发出清响：“不如直接闯入寝宫拿下皇后，反正宫里总共就这么些人，皇后如果想放外面的人进来，现在也很困难！现在多耽误一天父就多一分危险。”
“不可。”宋应笙抬手按住他肩膀，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皇后算准了你会急躁。她在地牢设下七十二处血阵，每死一人，蚀心散便深一层。此刻若轻举妄动，撕破脸的话，根本讨不到好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划算，而且皇后暂时不会让皇上死。”
“三日后月食。”
宋应笙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坠冰窟：“东玉国的星象师会借月蚀之力打开传送阵，皇后的人已在御花园埋下三十具阴尸。”
令昭易猛地抬头，茶盏中的墨色茶汤突然凝结成冰晶。
她想起冥王曾说过的因果轮盘，本该一年后才出现的邪修之乱，因浮欢的现世提前爆发，而她作为被选中的＂变数＂，此刻却连指尖的符咒都凝聚不稳。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告诉我的也不算违反。”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明明能看见未来，为什么？”
“看见不等于能改变。”宋应笙打断她，指尖抚过石桌。
“三个月前，我在星象里看见你站在血泊中，手里握着半块龙纹玉佩。可直到今日，我仍不知道那玉佩是从何而来。”
“我可以去地牢毁掉血阵。”沉默半晌，她忽然开口，眼神变得坚定。
这个想法无疑是非常危险，危险程度并不亚于去引雷。
“不行”这次换成宋应霖按住她手腕：“皇后既然敢用活人血祭，必然算准了我们会铤而走险，你绝对不能出事，要去也是我去。”
他没说完的话在空气中凝固，令昭易望着他眉间紧蹙的川字纹，她忽然想起刚开始认识宋应霖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出任何事情，自己永远都是挡在面前的那个，现在却给了令昭易满满的安全感。
“我有办法。”宋应笙忽然起身，宽大的袍子扫过地上的碎瓷片。
令昭易这才注意到他脚踝处缠着渗血的布条，显然冲破结界时受了重伤。他走到塔角的青铜卦象前，抽出三枚刻满梵文的龟甲：“以我的血为引，强行推演皇后的命数。虽然，会折损十年修为。”
“不行！”令昭易伸手按住他手背，触及的肌肤一片滚烫：“我一个真神仙都不能轻易去做的事情，何况你一个半神呢，未免也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