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傅缓缓跪在冰棺前，额头抵着棺盖，鲜血混着泪水滴落。
“如絮……再等等……”他嗓音低哑，如同梦呓，“爹爹很快……就能让你醒过来了……”
柳如絮的死，是一场意外。
那年春猎，她执意要骑那匹新驯的烈马。柳太傅拗不过，只得允她随行。
马场风大，柳如絮一身红衣策马疾驰，笑声清脆如铃。
“爹爹！你看我——”
话音未落，马匹突然受惊，前蹄高高扬起。
柳如絮坠马时，后脑正撞在猎场围栏的尖桩上。
柳太傅抱着女儿，看着鲜血浸透她的红衣，太医摇头说“颅骨碎裂，回天乏术”。
柳如絮最后一句是：“爹……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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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宫外，夜。
谢昭浑身湿透，衣袍上还滴着水牢的浊水，手腕上的镣铐虽已卸下，却仍留着一圈青紫的淤痕。他站在殿外，任凭暗卫如何拉扯，纹丝不动。
“谢昭，陛下已开恩放您出宫，您何必——”
“滚开。”谢昭嗓音沙哑，眼底却烧着执拗的火。
他不能走。
秦歆还在里面。
秦詹那道所谓的“赦令”，不过是另一种囚禁——他放他走，却要秦歆留下。
殿门轰然洞开，秦詹玄色龙袍翻涌如夜雾，眸中寒意刺骨。
“谢昭，朕放你一条生路，你倒不识抬举？”
谢昭直视帝王，分毫不退：“陛下若真有心放臣，就该让黄婕跟我一起走。”
秦詹冷笑：“凭什么？还有，皇姐也是你能叫的？”
“凭她爱我。”他一字一顿道。
这四个字像刀子般扎进秦詹心口。他猛地上前几步掐住谢昭喉咙，指甲陷进皮肉：“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谢昭唇角微扬：“陛下当然敢……可杀了我，她会恨你一辈子。”
又是这句话……秦詹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二人视线相撞，谁也不肯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