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皇城角楼的阴影里，谢昭晶晶蛰伏着。
他已经在宫墙外守了三日，将禁军换防的时辰、巡逻的路线、侍卫交接的暗语，全都刻进了脑子里。
最后一队侍卫经过后，谢昭指尖寒光一闪。
一枚石子精准击中十丈外树梢的铜铃。
“什么人？！”侍卫队长厉喝一声，带着三人疾奔而去。
谢昭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身形一闪，已来到落单的侍卫身后，手刀劈向颈侧的力道精确得像是丈量过——既能让人昏厥，又不伤性命。
“对不住了。”他将人拖进假山后，利落地剥下那身玄甲。他特意挑了个身形跟他差不多的侍卫。
侍卫的腰牌上刻着“丙申六”，半张银纹面具还带着余温。谢昭戴上面具，指尖抚过甲胄上细微的刮痕——这是长期佩剑摩擦留下的。
他赶紧调整了佩剑的角度，重新归队。
队长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顺拐了？”
谢昭立马开始同手同脚的走路，道：“报告！刚刚我…治治治好了…”
队长更加嫌弃了，道：“你还是顺拐吧，这样更恶心了。”
谢昭本想直奔昭华殿，结果——这破皇宫怎么比迷宫还绕？
西偏门的阴影里，谢昭正默记宫城布局，突然被拍肩。
“老六，”同样戴面具的侍卫凑过来，“昨儿输我的三钱银子呢？”
谢昭肌肉瞬间绷紧，拇指顶开了剑鞘。
“装傻？”对方突然掀开面具露出刀疤脸，“说好今日翻本的！”
谢昭立刻摸出块碎银拍过去：“滚滚滚！执勤呢！”
刀疤脸掂着银子笑了：“算你识相——对了，你相好托我带话，说子时在老地方等。”
谢昭心头猛跳，却见对方挤眉弄眼：“就浣衣局那个柳腰儿~”
子时正，谢昭本该直奔昭华殿，却鬼使神差绕到浣衣局。
万一那宫女真认识原主？
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柔荑将他拽进柴房。杏眼桃腮的宫女踮脚就亲，被他用剑鞘格开。
“柳腰儿？”他试探道。
“死鬼！装什么正经？”宫女突然压低声音，“长公主的药换了没有？”
谢昭的剑已出鞘三寸。
“换你个头！”他故意粗着嗓子，“那疯婆娘把药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