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倚在软榻上，指尖拨弄着锦盒里的夜明珠。这是秦詹昨日差人送来的，说是南海贡品，能在暗处生辉。
珠子滚到榻边，突然坠地，咕噜噜滚进了床底。
“真麻烦。”她嘀咕着俯身去够，莹白指尖在黑暗里摸索，忽然碰到个冰凉的物件。
拖出来竟是个玄铁小匣，匣上落着陈年的秦宫秘印。
锁扣已锈，轻轻一拨便开。
匣中绢帕包裹着一幅画像。
画中女子着南疆银饰，眉目与她七分相似。
画角题着：【南疆巫女赵云儿·萧凛侧妃】
朱批凌乱潦草：
「此女血脉特殊，其心头血可破军阵——然产女后气血已衰，杀之取血恐无效用，当养其女待成年」
秦歆指尖发颤，盯着画像上的女子，喉咙发紧。
南疆圣女……赵云儿。
她的生母。
而她是圣女之女，血脉特殊，心头血可破军阵——秦皇留她一命，不是仁慈，而是为了养她成年，取血炼术。
那秦詹呢？
秦歆呼吸微滞，攥紧了画像边缘。
秦詹……知道吗？
以他对她的疯魔程度，若知晓她的血有如此价值，恐怕早就——??不，他应该不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将画像和信重新塞回玄铁匣，藏入床底暗格。夜明珠被她拾起，放回锦盒，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殿外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是秦詹。
秦歆迅速整理神色，斜倚回软榻，指尖拨弄着锦盒里的夜明珠，故作慵懒。
“皇姐。”秦詹踏入殿内，玄色龙袍衬得身形挺拔，眸色深沉，“夜明珠可还喜欢？”
秦歆抬眸，唇角微扬：“陛下送的，自然喜欢。”
秦詹走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而轻笑：“怎么脸色不太好？”
“有些乏了。”她垂眸，指尖轻轻摩挲夜明珠，“这珠子夜里太亮，晃得人睡不着。”
秦詹低笑，伸手抚过她的发：“那朕替你收起来？”
“不必了。”她侧头避开他的触碰，故作随意道，“陛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秦詹眸光微暗，却也不恼，只淡淡道：“路过，顺道看看你。”
秦歆指尖微顿，抬眸看他：“陛下日理万机，还有闲情＇顺道＇来看我？”
秦詹低笑，忽然俯身，双臂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软榻与自己之间：“皇姐今日……话里有话？”他只当她是生闷气，他这些日子冷落了她。
秦歆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只轻笑道：“陛下多心了。”
秦詹盯着她，眸色深沉，似要看穿她的心思。
半晌，他忽然直起身，淡淡道：“既乏了，便早些歇息。”
秦歆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指尖攥紧了锦盒边缘。
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他这也装的太像了吧，不应该把她开闸放血吗。
殿外，秦詹驻足，回眸看了眼紧闭的殿门，眸底暗色翻涌。
秦歆独坐凉亭，身旁跟着两个宫女。
昨夜试探，秦詹的反应看不出端倪。
“长公主。”侍女匆匆走来，低声道，“陛下命人送了新制的点心来。”
秦歆扫了眼食盒，淡淡道：“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