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盘踞在房梁上，指节捏得发白。他盯着床榻上毫无防备的女人，眼底杀意翻涌。
只要掐住那截纤细的脖子…
任务就完成了。
他无声落地，像一道影子般靠近床榻。
可就在他抬手的一瞬，余光忽然瞥见桌案上的糖人。
那是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糖浆有些化了，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夜枭的指尖猛地僵住。
“哥哥，给我买个糖人好不……”
一道稚嫩的声音骤然在脑海中炸开。
是谁在说话？
他头痛欲裂，不受控制地抓起糖人。糖的甜香钻入鼻腔，更多的画面纷至沓来。
脏兮兮的小女孩拽着他的衣角……
破庙漏雨的屋檐下分食半块饴糖……
她被官差拖走时哭喊的“哥哥”。
这些……是什么？
夜枭踉跄后退，脸上血色尽褪。
床上的秦歆忽然翻了个身，呢喃道：“彩云……糖化了……”
夜枭如遭雷击，糖人“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夜枭单膝跪地，声音嘶哑：“阁主，属下……究竟是谁？”
萧寒声正在调药的手一顿，银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声。
“你？”他轻笑，指尖捻起一撮药粉，“自然是本座的刀。”
夜枭猛地抬头：“可那些记忆…我想起来了一些…”
“啪！”
药碗被重重搁在案上，褐色的药汁溅出几滴。
萧寒声俯身，银质面具几乎贴上夜枭的脸：“你最近，话很多。”
他忽然掐住夜枭的下颌，将一杯清水灌了进去。
夜枭没有挣扎，咕咚咕咚喝下去。
片刻后，他眼神逐渐涣散，重新变回那具死气沉沉的傀儡。
萧寒声满意地松开手，看着跪地的人偶：
“睡吧。”
“你不需要那些记忆。”
一个已经死过的人，还贪恋人世间的情谊做什么呢。
谢昭一拳砸在青砖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她明明看见我了。。。。。。”他低声呢喃着，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秦歆那一记陌生的眼神令他痛彻心扉，难道她真的要忘记他，并且从此不再来往了么。
灯笼残骸在脚边燃烧，映得他眼底发红。
谢昭靠在墙上，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不能呼吸。
他试着平复呼吸，耳旁一直重复着柳太傅的话：“不能贸然行动，不然会打乱整个计划。”
秦歆，你再等等，时机一到我就带你离开这里，离开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