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那边。。。”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还得辛苦你继续守着。”
夜枭心里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说：“是。”
“上次的事……”秦詹终于抬眼扫了他一下，“看在你替朕挡过刀的份上，就算了。”
“好好看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回来禀告，若是她再有差池，就别怪朕不念旧情了。”
夜枭低头：“谢陛下。”
“嗯，去吧。”
夜枭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个弧度，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接近了目标人物……看样子完成阁主交代的任务指日可待啊。
因为长乐宫已经成了废墟还没有重建，昭华宫又太小，秦詹只得让秦歆住进皇后才有资格居住的朝阳殿。
秦歆站在朱漆殿门前，仰头望着新挂的“朝阳殿”金匾。朝阳将三个鎏金大字照得晃眼，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公主快些进来，外头风凉。”老嬷嬷抱着锦缎棉帘催促，新拨来的十二名宫女捧着鎏金铜盆、掐丝香炉等物在廊下站成一排。
殿内暖意扑面而来。秦歆赤足踏上西域进贡的瑞兽绒毯，看着完全陌生的陈设：
东墙挂着整幅《蓬莱仙境》缂丝图，用的是她最讨厌的猩红色。
案几上摆着鎏金博山炉，龙涎香的味道浓得呛人。
连床帐都换成了明黄色云纹锦——那是只有皇后才能用的规制。
秦歆不知道秦詹是何用意，这要是传出去了，她又会被蛐蛐一番。秦詹每次对她明目张胆的偏爱总会引来一群人的不满，当然黑锅还是她在背。
这会子没有彩云给她撑腰，她势必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秦歆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打听到彩云这丫头知道她死了以后心灰意冷，而且到了出宫的年纪了，也就不再继续呆在宫里了。
彩云走了是好事，秦詹之前提议把彩云找回来，被秦歆挡了回去。
老嬷嬷还在喋喋不休：“陛下特意吩咐的，这地龙从早烧到晚，姑娘再不会冻着了。。。”
秦歆突然伸手抚过窗棂，指腹沾了层金粉。
她记得昭华宫的窗棂上，有人用小刀刻的一朵歪歪扭扭的梅花。
“金丝笼再美……”她轻声叹息着，后半句话梗在喉咙没说出来。
“公主？”嬷嬷见秦歆不搭理她，以为她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这里……”她轻声问，“原先住的是谁。”
老嬷嬷脸色骤变，清了清嗓子道：“当然是寻常宫嫔，陛下即位后，这里就空着了。”
“哦……这样啊。”
听出秦歆语气里的落寞，老嬷嬷立马笑脸相迎：“公主可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秦歆活动了一下身体，慢悠悠道：“回禀陛下，我很满意。”
一个金丝雀怎么敢提要求，她要是说了，秦詹免不了又是一通怒火。
“那奴婢们就退下了。”老嬷嬷挥了挥手，几名宫女迅速跟在她身后退出了朝阳殿。
秦歆倚在朱漆栏杆前，暮风掀起她素白的衣袂。
天边晚霞如火。
“长公主，该用膳了。”新来的宫女捧着食盒，声音比玉磬还清脆。
秦歆恍若未闻，目光追随着天边一缕流云。那云絮飘飘荡荡，越过宫墙，往民间方向去了。
彩云此刻。。。应该回到她的老家，和她的初恋情人在一起了吧。
“长公主？”宫女又唤了一声。
秦歆突然伸手，像是要抓住那缕云：“你说。。。”指尖穿过虚无的空气，“宫外的馎饦，还放不放茱萸？”
宫女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