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心跳如擂鼓。
“谢昭……”她喘息着，“我们到底要去哪？”
谢昭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回家。”他哑声道，“回我们的家。”
他们的家，在边境的那座小院，有她亲手栽的梅树，有他给她打的秋千。
“皇姐。”
一道凉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谢昭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秦詹负手立于宫道尽头，玄色龙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他面上带着笑，眼底却结着冰。
谢昭将秦歆护在身后，面具下嘴唇绷紧道：“陛下，公主突发心悸让属下带她去太医院看看。”
秦詹玄色龙袍掠过青石砖，在距他们三步处停下：“朕倒不知，什么时候太医院的路要经过西华门？”
秦歆突然踉跄着扶住宫墙，素白中衣被冷汗浸透。
“皇姐？”秦詹瞳孔微缩，下意识上前。
就是现在！
谢昭猛地掷出三枚铁蒺藜，爆开的烟雾中传来禁军呛咳声。他揽住秦歆的腰正要腾跃。
“嗖——”
淬毒的弩箭穿透他右肩，谢昭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血顺着玄甲纹路滴成蜿蜒的蛇。
谢昭的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指节却已悄然扣住袖中暗刃。
秦歆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单薄却倔强，素白披风被夜风掀起，像只护崽的鹤。
“放过他，是我让他带我走的。”秦歆抬起下巴，脖颈线条绷得极紧，“这侍卫不过奉命行事。”
秦詹忽然笑了。
内力震碎了掌心的玉扳指，粉末从指缝簌簌落下。禁军们集体后退半步——这是陛下盛怒的前兆。
“皇姐。”他轻柔的嗓音掠过秦歆耳畔，“你很护着他啊。”
玄色龙袍掠过青砖，秦歆被逼得后退，脚跟撞到谢昭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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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詹拽着秦歆的手腕，一路穿过幽深的宫道。她的指尖冰凉，腕骨被他攥得发红，却始终一言不发。
“皇姐。”他带着压抑的怒意，“为了一个侍卫，值得吗？”别告诉他，好不容易把她找回来，她跟侍卫“日久生情”了？
他好想发火，在她为了别人出头的时候，他恨不得扑上去撕碎她，好叫她不要说出这些让他心痛的话。可是看到她饱含敌意的眼神，他又下不去手。
秦歆冷笑，猛地甩开他的手：“怎么不值得，至少他比你懂得尊重人。”
她的话像刀子，精准刺进秦詹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秦詹眸色骤暗，忽然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昭华宫的雕花殿门上。
“那朕今日就让你知道——”他俯身，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什么叫真正的‘尊重’。”
殿外的宫人早已跪伏在地，无人敢抬头。
谢昭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冷水漫过腰际。肩上的箭伤泡得发白，血丝在水中晕开。
“说！”狱卒的鞭子抽在他背上，“谁派你混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