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一阵心悸，白衍跌跌撞撞闯入内室，身体里的毒发作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踉跄着扑向床榻暗格，指尖颤抖地取出最后一粒解药——猩红的药丸在掌心滚动，像一滴凝固的血。
他仰头咽下，喉间瞬间弥漫开铁锈般的苦涩。
解药只能压制，不能根治。
白衍撑在案几边喘息，冷汗浸透里衣。他盯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忽然扯出一抹冷笑。
残雪阁想要秦歆的心头血？
那就看谁更快！
到时候他得手了，残雪阁也不得不跟他做这个交易。
他一把推开窗，风雪呼啸而入。远处皇城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而秦歆，就在那座金丝笼里。
白衍抚摸着匕首，刀鞘上暗纹流动，宛如毒蛇吐信。
这把刀是外邦进贡而来的圣物，足以取一滴心头血而不伤人性命……只要他能靠近她…只要她不死，秦詹总不至于发疯杀了他全家。
本来他想慢慢来做的不留痕迹，可是形势所逼，他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白衍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容。
白毅低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衍儿，一月后便是太庙祭祀大典，你身为镇北王世子，必须出席。”
白衍迅速收敛神色，将匕首藏入袖中：“父王放心，儿臣不会让您失望。”
“记住你的身份。”白毅的脚步声渐远，最后一句飘在风里，“别让外人看了笑话。”他并不知道白衍打的小算盘，满意的点点头，脚步声逐渐远去。
白衍盯着紧闭的房门，忽而轻笑。
太庙祭祀？那正是接近秦歆最好的机会！
他抚过尚未平息的胸口，眼底暗芒闪烁。
康福海碎步进殿，拂尘扫过金砖：“陛下，钦天监邹庆求见，说是。。。祭祀大典的事。”
秦詹笔尖微顿，眼前浮现出那个总低着头、说话像含了枣核的年轻星象师：“让他进来。”
邹庆几乎是贴着门框挪进来的，玄色官袍穿在他身上像套了麻袋。他跪下行礼时，腰间挂的罗盘砸在地上。
秦詹汗颜，每次这人见他不搞点动静出来就不正常。
“陛下……”他手忙脚乱按住乱转的指针，“微臣连、连日筛查王公贵族生辰。。。”
“嗯……然后呢。”秦詹了无生趣的盯着他发抖的身子。
“镇北世子，白…白…衍，命格八字纯阳，还是童子身，最适合出席祭祀执礼。”
秦詹指尖轻敲御案，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跪伏在地的星象师：“哦？白衍竟是童子身？”
星象师额头抵地，声音发颤：“回、回陛下，世子爷命格清正，从未沾染女色。。。”
“有意思。”秦詹突然嗤笑出声，“朕还当他好男风呢。”
屏风后的御风差点被口水呛到。
“那就依你的意思吧。”秦詹随手将朱笔一掷，“就让白衍当这个祭酒执礼。”秦詹也懒得询问邹庆是怎么调查出白衍是童子身的事。
邹庆回到住处锁紧门窗，颤抖着从罗盘夹层取出一粒药丸吞下。喉结滚动间，再抬头时畏缩之色尽褪，眼底泛起寒潭般的冷光，声音恢复了原来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