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望着前方领路的身影，脑海中剧烈挣扎着。
直到一处院子出现在眼前。
谢凝星推门进去，点燃桌上的烛火，然后将灯笼搁在了桌上，“这院子许久没有住人了，穆世子不要嫌弃。我已经让下人抱了新的床铺前来，穆世子稍等一会儿就能就寝，妾身就不打扰世子休息了。”
说完谢凝星转身离开。
直到那身影踏出房门，穆景宸终于喊住了她。
“太子殿下今日告诉我，十二年前王家的悬案，是因为王家想要私吞珠宝导致的。”
“什么？”谢凝星猛地回头，眼神冷然地看向穆景宸，“世子相信了？”
穆景宸从未见过谢凝星这样的眼神，他一时之间有些错愕，好一会儿才寻回自己的声音道：“一家之言不可全信，我想听听谢小姐是如何说的，再来评判。”
谢凝星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眉眼肃穆的穆景宸，沉默许久。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人。
想着书中对穆景宸的描述，半晌，她开口道：“事实的真相就是，当年太子并未支付全款，只是付了定金，然后为了二十艘船的珠宝，杀害了船上的所有人。”
“谢小姐可有证据？”
“证据？前布政使留给王家的书信可算？”
谢凝星并未尽数告知，而是选择说出太子已经知道的消息。
穆景宸听闻，脸色顿时一沉。
他相信谢凝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可他跟了太子这么多年，很难将太子与为了珠宝不惜杀害百姓的刽子手联系起来。
他有些张不开嘴，“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我自小跟着太子，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谢凝星语气冰冷，“穆世子一心为国为民，征战沙场，你若是知道这种事，还会把太子看做未来的明君吗？还会跟着他吗？这种脏事，太子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那既然为了钱财，二十艘船的珠宝又去了何处？”
谢凝星想起了齐桑口中提到过的瀛洲。
那是个鲜少有人知道的地方，来姑苏以后她私底下叫人打听过，都未探听到半点消息。
她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惹得太子怀疑，只能把这个线索放过。
她抬眸看向穆景宸，“不知，许是被太子殿下秘密转移了吧，这些消息，比起王家，世子你应该更容易察觉吧。反正这么多珠宝，倒卖出去是一笔巨款，巨款除了用来招兵买马，还能做什么？”
穆景宸快速回忆着近几年的点点滴滴。
这些年随着太子一派与长公主一派越来越明显的摩擦，太子曾经让他暗中培养过许多将才，事成之后就被太子藏了起来，再也没了消息。
他曾经问过太子，太子只说将人改名换姓派到了军队之中，暗中蛰伏起来，难不成……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骇人的事实，这些年他培养过的人数少说也有几十名，按照这种规模，太子如今暗中的兵马，或许足足万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