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认真打量着手里的两份单子。
王氏虽然早逝，但是她一手簪花小楷在姑苏是出了名的，很容易就能够辨认出来。倒是另一份单子，模仿痕迹明显，功力上也明显差了许多。
谢元不是傻子。
稍微一比对这上面的嫁妆数量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脸色沉沉地看着一旁的季氏，语气森然：“夫人，这嫁妆单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季氏瞧着谢元铁青的脸色，身子顿时一僵，“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不明白。”
谢元气得一巴掌拍在身侧的案几上，“什么意思？你自个儿好好瞧瞧，你给凝星的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为何少了这么多？还都是些名贵的物件？你怎么这么贪，连女儿的嫁妆都要拿，谢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老爷！”季氏哀嚎一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死鸭嘴硬地说道：“妾身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妾身找到嫁妆单子就直接给了凝星，不知道这单子是假的啊！”
谢凝星冷眼瞧着地上跪着的季氏，“母亲可真有意思，这嫁妆单子自从你进门之后，爹就将它交给了你，其他人从未碰过。难不成还是爹爹动了那些嫁妆不成？”
听到谢凝星的话，谢元抬手就将手里的单子甩到季氏的脸上，大声道：“我怎么可能动女儿的嫁妆！”
面对迎面砸来的单子，季氏躲都不敢躲，硬生生的咬牙接下后，立刻为自己开脱：“老爷！妾身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一定是妾身房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做的！”
谢凝星笑了。
“母亲说谎前也不仔细想想合理不合理，”谢凝星俯身捡起砸在地上的嫁妆单子，指着上面的字迹：“你要说其他人不认识我娘的字迹都还好，母亲你要是不认识，是不是有些忘本？认得我娘的字迹，却从来没有发现单子有异，这说得过去吗？”
季氏原本是她娘房中的丫鬟，和谢元暗通款曲之后，就被谢元偷摸地养在了外头。
要说她不认识她娘的字迹，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谢凝星这么一提，本来快要相信季氏说辞的谢元勃然大怒，起身一脚踹在了季氏的心口上，“贱人！还敢说谎！”
季氏捂着胸口蜷缩在地上，谢元那一脚踹得不轻，疼得季氏压根直不起腰来。
她趴在地上，就像是一条被痛打的狗一般，嗬~嗬~地喘着粗气，但她还想挣扎，伸出手来抓住了谢元的衣摆：“嗬~老爷……看在，看在妾身为您生养了一儿一女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您……想想，羽儿……”
说完，季氏就晕了过去。
谢元看着倒在地上的季氏，眉头皱成一团，摆摆手让下人们搀下去，顺便喊了大夫。
谢凝星看着被人带走后，手指明显还在动的季氏，浅浅勾起嘴角。
她抬眸看向黑着脸的谢元，“爹爹，此事您想怎么处理？”
谢元不敢直视谢凝星的眼睛，摆弄着手边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