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安业坊石碑前凝着霜花，方羽将掌心按在刻着＂永徽三年立＂的青石上。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五卷《九章算术注》凭空落在怀中，书页间夹杂着半片青铜钥匙。
＂这钥匙与昨日舆图暗合。＂商瑶提着六角宫灯走近，灯光映出钥匙齿痕与舆图边角的暗纹严丝合缝。
她鬓间新换的玉兰簪沾着晨露，袖中滑出昨夜从方羽官服里取出的半张舆图。
卯时正，朱雀门内十六座考棚已洒过三遍清水。
方羽踩着青砖缝隙检查每个考位，突然在丙字三号棚停步：＂此处砖缝过宽，取黄蜡来封。＂两个工匠抬着铜釜过来时，商瑶正将写着＂明算科＂的木牌挂上檐角，青铜钥匙在她腰间晃出细响。
辰时的晨钟惊飞檐角白鸽，八百举子踏着满地碎金涌入考场。
王勃在丁字七号棚抖开笔帘，瞥见砚台底下压着张巴掌大的算题，正是《九章算术注》里勾股容圆题的变式。
他蘸墨时发觉笔杆中空，旋开竟倒出卷防作弊的油纸——这原是工部上月才呈上的新式考具。
日影移过重檐，方羽立在明德殿前盯着铜壶滴漏。
当第十颗铜珠落入莲盏，商瑶捧着朱漆木盒从西廊转来，盒中三百份糊名试卷还带着松烟墨香。
魏征在抄手游廊另一端负手而立，盯着搬运试卷的吏员突然开口：＂太原王氏送来的《算经》可有入题？＂
＂今日明算科考题，半数出自大人昨夜批注的《缉古算经》。＂房玄龄捧着茶盏踱步过来，衣摆沾着几片银杏叶。
他身后两个书吏抬着檀木箱，箱中三百支青竹笔管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那原是准备替换问题考具的备用笔。
戌时的梆子声惊起寒鸦，阅卷房的三十六盏羊角灯同时亮起。
方羽划开最后一份试卷的糊名封，王勃二字在灯下清晰可辨。
他指尖抚过卷面工整的筹算图示，忽然听见商瑶在耳畔轻笑：＂明经科甲等二十八人里，有九个是去年在县学听过你讲《左传》的寒门子弟。＂
五更天，朱雀大街传来马蹄声。
方羽推开雕花窗，望见二十匹枣红马驮着盖火漆印的卷宗奔向皇城。
商瑶将温好的黄酒放在案头时，发现青铜钥匙不知何时嵌进了安业坊舆图中央的凹槽，原本缺失的坊市水道图在拼合处缓缓显现。
东方既白，一骑快马踏碎承天门的晨雾。
马上绯袍官员高举金漆令箭，腰牌在曦光中闪过＂尚书省急递＂的篆字。
方羽搁下批注朱笔，看着那马蹄声惊飞满树栖鸦，忽然想起昨夜签到时系统提示的隐藏奖励还未领取。
寅时刚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还凝着露水，二十名金吾卫突然沿坊墙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