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臣查获的部分证据！”方羽的声音铿锵有力，“其中包括，数名落魄文人收受贿赂，替人捉刀代笔，炮制诽谤文章的供词画押！”
“亦有杨相府上心腹幕僚，与这些文人秘密接头，交割银两的详细记录！”
“更有甚者，这里还有几封尚未送出的，措辞更加恶毒，计划进一步散播的底稿！”
“每一笔款项的来源与去向，每一次秘密的会面，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羽每说一句，杨国忠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身后的那些党羽，更是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唯有方羽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回荡。
皇帝李隆基拿起卷宗，快速翻阅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猛地将卷宗摔在龙案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心中一颤！
“杨国忠！”皇帝的声音冰冷刺骨，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你好大的胆子！”
“身为宰相，食君之禄，本应忠君之事，为国分忧！”
“你却妒贤嫉能，党同伐异，为一己之私，竟使出如此卑劣龌龊的手段，收买文痞，制造谣言，诽谤朝廷命官，蛊惑民心，意欲何为？！”
“你想动摇国本吗？！”
皇帝的怒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大殿中炸响。
杨国忠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圣上……圣上饶命！臣……臣冤枉啊！这……这定是方羽诬陷！是他栽赃陷害！”杨国忠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声音颤抖，毫无底气。
“诬陷？”皇帝怒极反笑，“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你以为朕是瞎子，是聋子吗？！”
“看看你做的好事！”皇帝指着地上的箱子，怒不可遏，“朝廷正在励精图治，推行新政，以求富国强兵，你却在背后拖后腿，使绊子！你对得起朕的信任吗？对得起这满朝文武吗？对得起天下百姓吗？！”
杨国忠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冷汗浸透了朝服，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身后的几个主要党羽，也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惶恐不安。
张九龄站在一旁，看着杨国忠狼狈不堪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更多的是对朝局的忧虑。
方羽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的胜利。
杨国忠虽然遭受重创，颜面尽失，但其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绝不会如此轻易倒台。
皇帝虽然震怒，但眼下朝局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也不会立刻将杨国忠彻底扳倒。
果然，皇帝在盛怒之后，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国忠及其党羽，沉声道：“杨国忠，罔顾法纪，构陷同僚，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
“其余涉案官员，交由大理寺彻查，依律惩处，绝不姑息！”
“方羽，查案有功，赏金千两，绸缎百匹！”
“此事，到此为止！日后若再有人胆敢搬弄是非，蛊惑人心，朕决不轻饶！”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扫视着殿下群臣。
“臣……遵旨……”杨国忠等人有气无力地应道，如同斗败的公鸡。
朝会散去。
杨国忠在几名官员的搀扶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大殿，他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方羽的背影，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