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点出方羽的官职和军功，引得周围考生纷纷侧目，议论声四起。
不少人看向方羽的目光变得复杂，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屑，认为武将不该来抢文人的饭碗。
方羽眉头微皱，并未理会崔文远的挑衅。
刘文正有些不忿，低声道：“崔家的人，总是这般跋扈。”
“跳梁小丑，不必在意。”方羽声音平静。
很快，贡院大门打开，考生们开始排队入场，核验身份，领取考牌。
轮到方羽时，那负责发放考牌的小吏眼神闪烁，动作明显慢了几分，递给方羽的考牌似乎也与其他人的略有不同。
方羽接过考牌，看了一眼上面的考场号舍位置，心中了然。
最偏僻，光线最暗，紧邻着茅厕的角落。
果然是崔文远的手笔。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虽然恶心，却也影响不了他。
他不动声色地收好考牌，随着人流走入贡院。
贡院内，一排排号舍如同鸽子笼般排列着，气氛肃穆而压抑。
方羽找到自己的位置，果然条件极差，不仅光线昏暗，还隐隐传来一阵异味。
他坦然坐下，从考篮中取出笔墨纸砚，静心调息，将外界的干扰摒除在外。
崔文远在不远处看着方羽走进那最差的号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方羽心烦意乱、发挥失常的样子。
“咚——咚——咚——”开考的鼓声响起。
考官分发试卷。
初考主要考策论和经义。
方羽展开试卷，题目并不算偏僻，但想要答得出彩，却极考较功底和见识。
他定了定神，过往储存在系统中的知识迅速被调动起来，与题目一一对应。
提笔，蘸墨。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对于经义的阐释，他引经据典，论述严谨，又不乏独到见解。
对于策论，更是他如今的强项。
结合榆林之战的亲身经历和对河东局势的了解，以及系统提供的诸多超越时代的治理方略，他下笔如有神助。
策论中，他详述了水利、农桑、吏治、流民等数项要务，见解务实，目光长远。
昏暗的光线和偶尔飘来的异味，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文思泉涌，下笔千言。
坐在他不远处的刘文正，偶尔抬头换气，看到方羽奋笔疾书，神情专注，那流畅的笔法和从容的气度，不由心生敬佩。
他知道，这位方将军绝非浪得虚名。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西下。
终场鼓声响起。
考生们陆续交卷离场，大多面带疲惫之色。
方羽将写满的试卷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起身交卷。
走出贡院，他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