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指尖抚过盖着朱砂兵符印的绢帛，北境十二座烽燧同时燃起的狼烟在字句间翻涌。
这是戌时兵部送来的加急文书。
商瑶提着羊角灯转过回廊时，正看见方羽将半块虎符按在军报缺口处。
断裂的飞熊纹路严丝合缝，烛火在青铜表面投下跳动的阴影。＂突厥扮作商队混入边市，三日连破三州。＂他抖开舆图，玉玲珑坠子在地形山脉间晃出一道寒光。
五更鼓响，朱雀门缓缓洞开。
方羽玄甲外的百衲战袍被晨露浸得发沉，二十八色锦缎在风中猎猎作响。
商瑶立在城垛阴影里，看着那抹绯红鱼符消失在漫天黄尘中，袖中金丝楠木匣的锁扣硌得掌心生疼。
七日后，雁门关外四十里。
方羽勒马望着远处被浓烟笼罩的焉支山，系统提示音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格外清晰：＂是否在焉支山北麓签到？＂他摸向怀中昨夜才拼合完整的《军阵图》，羊皮卷边角还沾着商瑶调制的紫鳞胶气味。
＂将军！
前锋营折了三十轻骑！＂副将头盔上的红缨被箭矢削去半截。
叛军据守的葫芦谷地形狭窄，两侧峭壁间不断滚落浸了火油的檑木。
方羽盯着谷底焦黑的盾牌残片，突然想起临行前夜签到时系统奖励的《西域风物志》——第三章赫然画着条标注＂旱季暗河＂的曲折墨线。
当夜丑时，二十名斥候腰缠浸过药汁的牛筋绳，沿干涸的河床潜入敌后。
方羽在帅帐中展开边境地图，玉玲珑坠子垂在标注着突厥祭坛的位置。
子时梆响，系统突然在焉支山东侧亮起新的签到标记，与祭坛坐标恰好重叠成北斗勺柄的形状。
第三日破晓，突厥大营响起祭神鼓。
方羽亲率三百陌刀手突袭东南角粮草营，昨夜签到时获得的暴雨梨花针在百步外精准射断辕门铁锁。
浓烟中叛军阵型大乱，却不知真正的杀招正沿着暗河悄然而至。
＂报——东北方尘烟蔽日！＂瞭望塔士兵的嘶吼突然撕裂战局。
方羽抹去溅在护心镜上的血渍，看着地平线处新升起的狼烟皱起眉头。
系统地图上原本灰暗的敕勒川地界，此刻正泛出诡异的靛蓝色光芒。
方羽横刀劈开扑面而来的箭雨，陌刀手组成的玄甲阵如铁犁般撕开突厥防线。
他靴底碾过浸血的沙砾，昨夜签到时获得的暴雨梨花针在袖中嗡嗡震颤，二十枚银针精准穿透三名百夫长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