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苏悦然却觉得后颈沁出薄汗。
她垂眸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热搜，＂苏氏产品短路门＂的话题阅读量已经破十亿，最前排的评论全是＂刚买的空气净化器冒火星＂＂苏总出来解释＂＂退钱＂的控诉。
＂周竹狸。＂她突然开口，助理立刻从文件堆里抬头。
苏悦然指尖轻点桌面，＂去把用户服务部的通话记录调出来——最近三个月所有投诉产品质量的电话，标注清楚时间、型号和用户地址。
另外，联系技术部，把新产品线的生产监控录像备份到加密云盘。＂
周竹狸应了声＂是＂，转身时瞥见苏悦然耳后那枚珍珠耳钉微微晃动。
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三年前在陆家老宅签婚书时，这颗珍珠也这么晃过——当时苏悦然笑着说＂陆先生，合作愉快＂，转身却在洗手间把珍珠捏得生疼。
另一边，陆寒的钢笔尖在＂第三方检测报告＂上划出深痕。
报告里＂短路率37%＂的红章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按下内线：＂董经理，带法务部和技术部的人去检测机构总部。
重点查他们实验室的温湿度记录、检测设备校准报告——还有，＂他顿了顿，指节叩了叩桌角，＂查他们最近半年的银行流水。＂
＂陆总，检测机构说我们无权。。。。。。＂
＂告诉他们，要么配合，要么明天陆家的律师函和证监会的审查同时到。＂陆寒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余光瞥见苏悦然正低头翻手机，发顶翘起的碎发随着动作轻颤。
他喉结动了动，把后半句＂如果遇到阻挠，让郑班超跟着＂咽了回去——那个总跟在苏悦然身后的保镖，枪法准得能打落十米外的苍蝇。
两小时后，苏悦然的办公室堆满了打印资料。
周竹狸抱着一摞通话记录冲进来：＂苏总！
用户服务部统计了，最近三个月只有12通投诉电话，其中8个是老款机型，3个用户地址在潮湿的南方沿海，还有1个。。。。。。＂她翻开最后一页，＂用户说机器短路，但我们查了物流记录，他根本没下单。＂
苏悦然眼睛亮了：＂伪造用户投诉？＂她抓起手机拨给马记者，＂马老师，能联系到那个发＇短路视频＇的博主吗？
对，就那个ID叫＇家电打假侠＇的。
告诉他，如果视频是摆拍，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但如果他愿意配合澄清，苏氏可以赞助他下一期测评。＂
几乎同时，陆寒的办公室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
董经理推门而入，手里举着平板：＂陆总，检测机构的银行流水查到了！
上个月十五号，他们收到一笔两百万的转账，对方账户是＇欧亚科技（香港）有限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法人，是刘总裁的侄子。＂
陆寒转动手中的钢笔，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暗沉：＂刘老头这次玩得挺大。＂他点开邮箱，里面躺着钱专家刚发来的分析报告，＂钱老说检测报告里的高温测试条件是80℃，但我们产品的国标是60℃。
故意调高温度，塑料外壳当然会变形短路。＂
＂那正好反击。＂董经理眼睛发亮，＂我们可以开新闻发布会，让钱专家现场解释检测标准的问题。＂
＂不够。＂陆寒把平板推回去，＂要让消费者自己说话。＂他想起苏悦然刚才在会议室里捏紧杯子的手，指节泛白却依然稳定，＂联系十个用了新产品的用户，最好是宝妈、程序员、退休教师这种有传播力的群体，让他们录视频说使用体验。＂
在筹备新闻发布会的过程中，苏悦然和陆寒隐隐感觉刘总裁不会就此罢休，似乎还有后招在等着他们，但一时又摸不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三小时后，陆家顶楼的发布会现场座无虚席。
苏悦然踩着细高跟走上台，白色套装衬得她皮肤雪白，发间那枚珍珠却稳稳当当——这次，她没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