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然退后半步，避开他抓过来的手：＂报警。＂她摸出手机时，屏幕亮起吴秘书的消息——孙专家在实验室等她，说有新发现。
实验室里，玻璃器皿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化学试剂的味道。
孙专家推了推金丝眼镜，把显微镜转向她：＂这是从刘庆生送检的材料里提取的成分。＂他指着显示屏上的曲线，＂和苏氏的正品只有0。1%的差异，但这0。1%，是三年前被你们淘汰的旧工艺。＂
苏悦然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三年前，正是她力排众议，用新工艺替换旧技术的时间。
当时反对最激烈的，就是被她撤职的前研发总监——而那位前总监，现在正是刘庆生的技术顾问。
＂孙老，能证明这是旧工艺吗？＂她按住桌沿，指甲几乎要嵌进木缝里。
＂我可以出技术鉴定报告。＂孙专家摘下手套，拍了拍她手背，他的手粗糙却温暖，像父亲的掌心，＂小苏啊，我搞了一辈子材料学，最见不得有人拿技术当刀子。＂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坚定和温和，＂需要我出庭作证，我明天就飞北京。＂
苏悦然的眼眶突然发酸。
她用力握住那双手，指节发白：＂谢谢。＂这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像压在心底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紧急会议在晚间七点召开。
大会议室里，长条桌坐得满满当当，灯光明亮而柔和。
陆寒坐在主位，苏悦然在他右侧。
她扫过台下紧绷的面孔，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以代理总裁身份站在这里时，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寂静。
＂今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她开口时，声音像浸过蜜的钢刀，＂有人说苏氏要倒了，有人说我们内部烂了。＂她抓起桌上的技术鉴定报告，举高让所有人看见，那纸张在灯光下发出微微的反光，＂但我要告诉你们——＂
＂烂的从来不是苏氏。＂陆寒突然接话，他的手指叩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像敲在每个人心上，＂是那些以为用钱能买走忠诚的跳梁小丑。＂他看向苏悦然，目光柔和得像月光，＂从今天起，苏氏和陆氏的财务系统将合并风控，技术部增设双人审核制。＂
＂更重要的是。＂苏悦然接过话头，她看见前排老员工红了眼眶，看见新人眼里重新有了光，那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我苏悦然在这里承诺——只要你们信我，我必不让你们寒心。＂
会议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里回荡，仿佛要冲破屋顶。
苏悦然望着陆寒，他眼里的星火比三年前婚礼上的烛火更亮。
散会时，有人悄悄把一束向日葵放在她桌上，卡片上写着：＂苏总，我们信你。＂那金黄的向日葵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鲜艳，花瓣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露珠。
回到办公室时，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已经亮起，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影。
陆寒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今天辛苦吗？＂
＂不辛苦。＂她转身抱住他的腰，听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一首温暖的乐章，＂以前总觉得联姻是枷锁，现在才知道。。。。。。＂她仰起脸，眼尾还沾着没擦净的泪，那晶莹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是铠甲。＂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周助理的号码。
陆寒接起，听了两句，眉心又拧成结。
他挂断电话，指尖摩挲着她后颈的发，声音低得像叹息：＂刘庆生的律师团队申请了财产保全，说我们恶意诽谤。。。。。。＂
苏悦然抬头看他，窗外的灯光映在他眼底，像淬了火的星子。
她笑了，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
＂苏氏和陆氏的反击，才刚刚开始。＂两人异口同声。
窗外的晚风掀起窗帘，吹落桌上那张向日葵卡片。
卡片背面，不知谁用马克笔写了句：＂风雨同舟，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