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然猛地抬头：“太冒险！陈董事见过你照片，他——”
“他没见过我戴金丝眼镜的样子。”陆寒从西装内袋摸出副镜框，镜腿还带着他体温，“上周在米兰定制的，镜片是平光。”他戴上后抬眼，原本锐利的眉眼被镜片柔化了三分，“只要他以为我能带资金入场……”
“能套出他和赵副总的后手。”苏悦然接完这句话，喉结动了动。
她想起今早赵副总在茶水间压低声音说“等老东西一咽气，苏氏就是我们的”，想起昨天财务总监说“赵总最近总往陈董事私宅跑”。
时间不等人，爸爸在重症监护室靠呼吸机维持，苏氏的股价已经跌了三个点。
“好。”她咬了咬唇，“但你必须每十五分钟发定位，我让张律师调两个便衣跟在附近。”
陆寒屈指敲了敲桌面：“成交。”
第二天的高层会议开得剑拔弩张。
赵副总端着茶杯的手重重磕在桌上：“苏总，上季度新能源项目亏损两千万，我提议暂时中止——”
“中止？”苏悦然冷笑一声，按下手机播放键。
会议室的音响里立刻传出赵副总的声音：“陈董，苏老头撑不过这个月，等苏悦然签了放弃继承权的文件……”
“啪！”赵副总的茶杯摔在地上，瓷片溅到苏悦然脚边。
他脖子涨得通红，手指抖得像筛糠：“这、这是合成的！我没有……”
“赵副总。”张律师从后排站起来，举着U盘，“我这里还有三段录音，分别是你上周三在‘云顶茶楼’和陈董事讨论如何伪造苏董事长的授权书，上周五在地下车库给境外账户转账，以及昨天凌晨——”
“够了！”赵副总突然掀翻椅子，西装下摆扫过会议桌，文件散了一地。
他踉跄着冲向门口，却被守在门外的保安拦住。
苏悦然望着他扭曲的脸，想起三天前在监控里看到他往爸爸的药杯里撒白色粉末——那些镇定剂，原来不只是用在疗养院的老人身上。
“带下去。”她声音冷得像冰，“张律师，麻烦你跟进司法程序。”
散会后，张律师的电话来得正好：“苏小姐，陈董事今晚九点到黑礁拍卖场，拍品清单里有‘特殊医疗设备’——我查了，是走私的人体器官运输箱。”
苏悦然捏着手机冲进陆寒办公室时，他正在换衬衫。
黑色高领毛衣裹着肩线，金丝眼镜搭在鼻梁上，活脱脱个斯文的海归商人。
见她进来，他扯了扯袖口：“怎么样？”
“警方同意配合。”她把微型定位器塞进他掌心，“我带他们在拍卖场外蹲守，你一旦拿到证据就……”
“我知道。”陆寒握住她的手，定位器硌着两人掌心，“悦然，相信我。”
晚九点，黑礁拍卖场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一团红雾。
陆寒踩着积水走进旋转门，西装下摆沾了点泥，正合他“刚下飞机”的人设。
前台小姐扫过他递来的黑金卡，立刻堆出笑：“陆先生里边请，陈董事已经在VIP室等您。”
VIP室的门虚掩着，陈董事的声音混着雪茄味飘出来：“这批货都是优质标的，只要陆先生注资五千万……”
陆寒推开门时，恰好对上陈董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