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响起零星的抽气声。
苏悦然坐下时，陆寒不动声色地将一杯温水推到她手边。
他的指节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像在说＂做得好＂。
刘茂森的后手在下午三点准时到来。
德国老牌能源企业的总裁举着平板电脑站起来：＂陆总，我们听说陆氏为了研发这个专利，挪用了集团30%的流动资金。
如果专利无法转化收益，陆氏是否会面临和苏氏一样的破产危机？＂
陆寒的手指在桌面敲出轻缓的节奏——那是他推演时的习惯动作。
苏悦然看着他喉结滚动，听见他说：＂流动资金的问题，我们有季度财报可查。
但更重要的是，陆氏和苏氏的合作，已经让专利转化效率提升了40%。＂他转头看向苏悦然，眼里的冷硬褪成了温柔的光，＂毕竟，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会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苏悦然能感觉到，原本像针一样扎在背上的目光，有几束已经软了下来——那是他们这两天暗中接触的中立企业代表。
直到黄大佬出现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个传说中从不露面的资本巨鳄，竟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像个普通学者般走上台。
他推了推圆框眼镜，声音带着江浙口音的绵软：＂苏小姐，陆总。
我有个合作方案，想和两位聊聊——＂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苏悦然发间的珍珠上：＂苏氏的技术，陆氏的资本，加上黄氏的渠道。
我们可以一起把蛋糕做大，大到让所有质疑的声音都变成掌声。＂
苏悦然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陆寒的体温透过西装传递过来，像一道稳稳的锚。
＂黄先生的提议很诱人。＂她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不过这么大的事，我们夫妻得商量商量。＂
会场的灯光突然暗了暗。
黄大佬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光，没人看见他眼底的暗涌。
散场时，日内瓦的晚风卷着桂香钻进衣领。
苏悦然摸着发间的珍珠，转头对陆寒笑：＂他刚才看我发卡的眼神，像在看什么猎物。＂
陆寒替她拉紧西装外套的领口，指尖擦过她耳垂：＂猎物？＂他低笑一声，眼底翻涌着势在必得的光，＂他大概忘了，猎人也可能变成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