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丝在凌晨三点才彻底收住。
苏悦然靠在主卧飘窗上，望着楼下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大理石地面，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又熄灭——周竹狸凌晨两点发的消息还躺在对话框里：“刘正雄的私人飞机昨晚降落在温哥华，已确认与星环科技首席执行官共进晚餐。”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陆寒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发梢还滴着水。
他走到她身侧，低头时鼻尖几乎擦过她发顶：“在想什么？”
“三年前我爸签联姻协议那天，也是这样的雨。”苏悦然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铂金戒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时候我以为，嫁进陆家是苏氏的救命稻草。现在才明白……”她侧头看他，眼尾微微上挑，“我们才是彼此的底牌。”
陆寒的手指覆上她手背。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婚戒传来，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
床头柜上的闹钟跳到五点十七分，他开口时声音带着刚洗过澡的沙哑：“七点半公司会议，周竹狸和马记者的资料会提前发到各人邮箱。钱老说升级版的核心算法有新发现，董经理已经在实验室守了通宵。”
苏悦然转身环住他腰，额头抵着他胸口：“陆总，这次我们要赢。”
“不是赢。”陆寒低头吻她发顶，“是让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天色渐亮，苏悦然和陆寒简单用过早餐后，便一同前往公司。上午九点，陆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投影屏亮得刺眼。
苏悦然站在最前端，指尖敲了敲屏幕上“星环科技近三年市场布局”的分析图：“周助理，说说海外渠道的渗透情况。”
周竹狸推了推眼镜，发梢还沾着便利店买的豆浆渍——她显然是从机场直奔公司的。
“星环在东南亚的供应链节点有十七个，其中六个和刘正雄旗下的昌荣贸易有交叉持股。”她点开下一张图，“重点在印度市场，他们上个月刚收购了当地最大的物流仓储公司。”
“马记者。”陆寒的声音从长桌另一端传来。
他垂眼翻着资料，指节抵着下巴，“媒体口的风向。”
马记者把笔记本往桌沿推了推，笔帽在指间转得飞快：“星环的公关团队已经进驻国内，今早开始在财经板块投放软文，强调‘技术普惠’和‘让利于民’。”他顿了顿，“不过我联系到几个业内大V，他们对‘突然降价’的动机存疑——毕竟星环的核心技术专利下个月才到期。”
“钱老。”苏悦然转向坐在陆寒右侧的银发老者。
钱专家推了推金丝眼镜，枯瘦的手指在桌上敲出兴奋的节奏：“升级版的智能温控模块，我们昨天用超算模拟了三百次极端环境测试。”他点开一段动态图，“之前以为能耗会增加8%，结果……”屏幕上的曲线突然向下急坠，“实际降低了12%！这意味着同样的成本，我们的产品能多支撑40小时的连续运转。”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董经理猛地坐直身子，西装领口的纽扣都崩开一颗：“陆总，这数据要是能落地……”
“别急。”陆寒抬了抬手，目光扫过众人，“苏总，供应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