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靖河最高级的酒店外，一层薄雾笼罩着老城区的轮廓。
王启明推开阳台落地窗，披着晨风站在栏杆前，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旧火车站。他还记得童年时代父亲带他来这里送货，背着编织袋，在月台等了一宿的情景。
现在，一切都变了，唯有心里的重量还没有减轻。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高桥披着丝绸睡袍走过来，靠在他身边。
“睡不着？”她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
王启明点点头：“太安静，反而不习惯。”
高桥望着远处，轻声道：“我昨天做梦，梦见了我小时候在靖河，穿着补丁校服，趴在河边喝水的样子。”
王启明偏头看她，哑然失笑。
“你信吗？那个时候，我还幻想着长大能当外交官，穿制服，坐飞机，讲外语。”她笑了笑，眼神却泛着一层薄薄的光，“结果变成现在这样，操控金流、操控人心、操控伤害。”
王启明没出声，只是抬手将她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高桥忽然转身，认真地看着他：“启明，如果哪一天你决定离开我，我不会怪你。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这些年里，第一个不需要设防的人。”
王启明没有立刻回应。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之重。
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越过了肉体与权力的界限，在一层极深的、危险的情绪里来回游走。
高桥没有逼他说话，而是靠近一步，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
午后，阳光洒满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露台上，王启明拿着一张明信片走过来递给高桥：“酒店前台交给我的，说是有人委托转交的。”
高桥接过来扫了一眼，背面印着靖河三十年前的老火车站，一行娟秀的字体写着：“一切并没有结束，咱们东京见！”
没有署名。
“许佳萍？”高桥眉头一皱。
“不太可能。”王启明皱了皱眉，“她现在端的是铁饭碗，生活挺稳定的。”
高桥沉吟片刻，轻轻放下明信片：“靖河是个适合埋骨、也适合掘墓的地方，很多旧事，到了这里都会醒来。”
王启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最近越来越像个诗人了。”
“我一直是，只不过你以前没发现。”她仰头啜了一口咖啡，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