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河的天空久违地放晴了。
高桥与王启明并肩走在市中心那条老旧却干净的步行街上，脚下是被无数足迹磨得光亮的青石板，道旁的槐树已经抽芽，一缕缕嫩绿在春风中微微颤抖。
这一程，两人没有刻意说话，却又彼此感到前所未有的亲近。
高桥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王启明，问：“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对这段感情，不够认真？”
王启明愣了一下：“没有。”
高桥盯着他，眼神犀利：“那你为什么拒绝我去见你父母？”
王启明垂下眼睑，沉默片刻后开口：“因为你值得一个更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我父母的顾虑。”
他顿了顿，低声道：“我爸妈觉得你太强势，又比我大，还不能生育……他们怕我吃亏。”
高桥轻轻笑了，却不是讥笑，而是一种疲惫却释然的温柔：“我明白。”
她转过头，看着街边一个售卖糖画的小摊，忽然俯身买了一个龙形糖画，塞进王启明手里：“你小时候吃过吧？我小时候常常站在摊子边看老板吹糖。”
王启明怔了怔，终究还是笑了。
“你真的变了。”他低声说。
“是你让我变的。”高桥回望他，认真地说，“以前我活得像一只爬满玫瑰刺的猫，没人能靠近，也不想被爱。”
她伸手揽住王启明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可现在，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东京，银座。
安崎莉娜坐在情报分析室中，看着桌上的照片——她自己递交的那组资料报告。
王启明和高桥在靖河的亲密行为，已经被另一个以“游客”身份掩护的观察员送回总部。照片拍摄角度克制，没有突破底线，但传递的信息却足够清晰。
她知道，照片已经进入了高层视野。
果不其然，电话响起，是部长的冷静声音：
“王启明似乎还在摇摆不定，但是高桥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安崎低声答：“应该是这样。”
“你依然有机会，王启明对高桥现在干的事情是他最大的心理障碍。王启明的道德洁癖是你的突破点。我们也将继续帮助他强化这一点。”部长的口气有些轻松。
安崎反驳道：“王启明的这一点也是我们拿下他的最大障碍。道德洁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和欺骗。如果王对高桥已经动了真情，他不但不会成为我们的线人，反而会成为高桥的保护伞！”
部长笑了：“安崎，我知道，你是想让王启明在你身上犯错，让他对你先有内疚和负罪感，然后再利用这一点把他拽到我们这一边。”
安崎冷冷地：“这一点实现起来很难！”
“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说了，道德洁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和欺骗。如果他真的爱上了高桥，就很难做到背叛；如果你使用欺骗的手段拿下了他，如果被他知道，他会杀了你都不一定，对吧？”部长的语气有些调侃。
安崎攥紧拳头：“部长，你还真是洞若观火，一目了然。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部长语气认真起来：“不管他们在靖河做了什么，关系变得有多深。你的任务不变，这就是继续强化王启明在道德上的自责和负罪感，在这方面我们这边也会上一些手段。至于如何把王变成我们可信赖的线人，关键在于你。”
安崎冷笑一声：“就是说，我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部长没说话，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