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她微笑，却苦涩如霜，“‘大人’出钱送他去名校，住在保安森严的高端寄宿学院，身边的‘指导老师’每天都会把他的一言一行汇报回来。”
她转头看着他，目光沉静而刺痛。
“我如果出逃，他可能连第二天的阳光都见不到了。”
王启明攥紧拳头，整个人仿佛要炸开，又像忽然间被抽去了骨头，只剩下一具空壳，缓缓跪坐在沙发前，低下头，哑声问：
“所以你选择牺牲我们的关系和感情。”
“不是牺牲。”高桥轻声说，“是交换。”
她走近他，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发，眼神柔得像极了初雪前夜的街灯。
“你走吧，启明。这里不是适合你的战场。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敌人是谁？”
“那你的战场呢？”
“我留下来，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王启明猛然抬起头，目光里尽是赤裸裸的痛。
“我可以陪你死。”
高桥眼中泛起薄雾，终究笑了：“别傻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
他怔住了。
她踮起脚在王启明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转身走进卧室，门轻轻掩上。
客厅寂静。
王启明坐在那里，像被整个世界抽干了魂魄。
忽然，手机震动。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通了电话。
一个温柔却带着焦灼的女声传来：
“启明，是我，许佳萍。”
他喉咙干涩，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思雯要见你。”那头带着哭腔，“她说……她梦见你死了。”
王启明怔在原地，喉头一阵发紧。
电话那头，许佳萍低声说：
“启明，如果你现在还活着，就见她一面吧。她只想确认，你还在。”
王启明握着手机，闭上眼，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对他已经没有退路。
除了站起来。
去面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