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明一整晚都没睡。
窗外天空泛起鱼肚白，城市尚未苏醒，他站在厨房，一边泡着黑咖啡，一边望着窗外尚存夜色的街景，眼神深邃。
客厅那张红色请柬还躺在茶几上，封皮的金线在晨光中闪出细微光芒，仿佛有生命般跳动着。
高桥并没有再提那件事。昨晚短暂交锋之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地处理着各项事务，甚至早上出门前，还留下一句温淡的“早餐在厨房”。
王启明看着她留在桌上的便签，指尖掠过那行娟秀笔迹，心底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明白，高桥对自己的感情，不再只是雇佣关系。但与此同时，他也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越靠近她，越难脱身。
而安崎的“邀请”，更像是一道暗中布下的绊脚索。
赤坂皇家会馆的夜晚，灯火璀璨，红毯如同铺展开的猎场。
王启明到得稍晚。
他穿着高桥早前为他定制的黑色西装，低调却剪裁完美，整个人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但却难掩从军人岁月中沉淀出来的沉稳气息。
安崎莉娜早已在门口等候，一身裸粉色开衩礼服，唇色妖艳，笑意如常。
她挽起王启明的手臂，姿态自然熟稔，仿佛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早已建立。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犹豫。”
王启明淡淡回应：“我只是答应你来看一场表演。”
安崎轻轻一笑：“今晚的表演，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说完，她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个耳麦。
“戴上吧，有人希望你能听到一些声音。”
王启明皱了下眉头，但还是照做了。
他们被引至一间隐蔽的二楼贵宾厅。玻璃墙外，一场慈善拍卖会正热闹展开。这时，安崎按下了一个遥控器，房间内的音响瞬间切换成另一个频道。
“请听好。”
王启明眉头顿时紧锁。
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高桥玲子。
“……那个名下设在新加坡的账户，不要再转入了。让唐原集团担保，风险最小。”
“清洗路线？”另一个声音问道。
高桥顿了顿，回答：“用那批艺术品。交给‘斐雅’做前段处理，然后通过巴塞尔账户走。”
王启明怔在原地。
这是一场商业部署的实时通话录音，甚至涉及了高桥在黑金体系里真实运作的一角。没有修饰，没有伪装，清清楚楚。
安崎在一旁低声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你愿意了解得更多……我可以给你打开一扇更大的门。”
王启明摘下耳麦，面色凝重：“你到底是谁的人？”
安崎神色一顿，随即淡然一笑：“我是想看到你活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