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子运到后,我们围绕它的结构进行了大量的模拟仿真,并在铁匠铺中批量锻造器件。
这一过程把我和工程师都累的够呛,以至于最后还得找晓婷帮忙抡铁锤。
我们在两周的时间内进行了三次实验,可惜的是,一次都没有成功。
一个晴朗的上午,我们决定进行第四次实验。这一次,我们将气压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我、工程师和数学教授并排站在汽轮机附近。
晓婷并不在现场。
今天早上,那个训犬师士兵突然找到她,说狼舍出现了骚乱,什么“狼突然不认人了”,什么“光想到处乱跑”,让作为狼王的晓婷赶紧去看看。
她听到消息后,就立刻穿上防护服出发了。
这样也好,我心想,以前的好几次实验都失败了,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
还记得上一次实验,发电机停转时,晓婷脸上一闪而过的阴云。但是随即,她便做出轻松的笑容,鼓励我不要气馁。
如果这次再失败的话,不让晓婷亲眼看见,而是由我告诉她,反而会让她更轻松一点吧。
蒸汽从烟囱冒出。不出意料,汽轮机中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噪音。这是由于气流不稳定造成的。
我们三人站得非常远,发电机烧坏是不可能伤到我们的。即使整个汽轮机都爆炸,我们也可以保证安全距离。
过了一会儿,噪声逐渐减小了。而滚滚蒸汽仍在从烟囱中冒出。我和工程师对视了一眼。
“去测量一下参数?”他说。
我点点头,跟随工程师一起向汽轮机走去。教授颤颤巍巍,也想跟着。
“先别去。”我说,“现在还不保证安全。”
我和工程师围绕正在运行的机器,仔仔细细检查了5分钟。
“一切正常,”工程师说,“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我们成功了。”
我和工程师热情地击掌庆祝。随后,我们飞奔回数学教授身边,向他报喜。
数学教授拉着我们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还记得,一开始我领着晓婷去见数学教授时,他说的那句话:
“主要是,我教的专业现在没用啦!”
晚上,在家中,我拉着晓婷的双手,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白天在教授和工程师面前,我一直在努力保持矜持。后来首长过来看时,我更是极力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
在晓婷面前,我当然不用谦虚。
“手要被你抓断了!”晓婷大声说。
“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哈!”我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一样。
一年前,我甚至连一个微波炉都用不起来,尽管所需的材料满大街都是。
最后,能煮饭的电力系统还是晓婷做出来的。
因为这个,我还被晓婷嘲笑是弱智。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想法都是独善其身——说难听点,就是苟且偷生。与晓婷相处的一年多时间中,我的思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开始,你们竟然还想要手算。”晓婷以戏谑的语气说,“不但自己算不明白,还要拉我当人体计算机。”
“你还真别说。”我说,“我们当时都已经算了接近百分之十了,如果继续算下去,最后也能算出来。”
“等你们算了半年,算出来喷气式发动机不能用,再想起来去工厂搬汽轮机,黄花菜都凉了。”晓婷说。
“我这是致敬前辈。”我说,“中国研究原子弹那个时候,不就是靠研究人员手算的吗?”
“他们不用计算机,那是因为当时没有计算机可用。”晓婷说,“你们不用计算机,可就是因为…………”她欲言又止。
“因为我们太弱智了。”我已经掌握了晓婷的口头禅,因此就直接帮她把话补全了。
“emmmm……”晓婷小脸一红,“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你们没想到那个数学教授有多厉害。”
“对啊!他也太神了。”我说,“他是谁?这么多天了,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